
好心情被破壞殆盡,我直接回了家。
推開門,就見薑寧在做瑜伽,動作舒展,像隻優雅的貓。
我從後麵環住她的腰,把臉埋在她頸窩。
清冽的白茶香,瞬間衝淡了我的煩躁。
她動作頓住,拍了拍我的手,聲音裏滿是無奈:
“怎麼啦?又粘人......被人欺負了?”
隻有她,能一眼看穿我強撐的平靜。
六年前那場浩劫,身體上的疤可以修複,心裏的傷卻難愈。
我排斥所有異性靠近。
唯一的解藥,是老婆薑寧。
我沒說話,隻是收緊了手臂,故意在她頸窩蹭了蹭。
她笑著躲開,氣息有些不穩,轉身給我個法式熱吻。
“好了,別鬧。”
“我好不容易推掉拍攝休假,可不想一整天都在床上。”
我心滿意足抬頭:
“老婆,你什麼時候再去店裏宣誓主權?不然總有客人以為我別有用心。”
薑寧聞言,丟來一個嫌棄又傲嬌的眼神。
清冷的仙子露出孩子氣表情,瞬間驅散我所有陰霾。
第二天,我滿臉帶笑去店裏。
剛進大廳,笑容僵住。
蘇晚又來了。
這一次,她直接包了全天場。
端坐在沙發上,妝容精致,姿態篤定。
看向我的眼神卻複雜難辨。
我看不懂,也懶得懂。
“江沉,我有話跟你說。”
我揮手讓店長退下,走到離她最遠的單人沙發坐下。
她指向身邊沙發的手頓在半空,深吸口氣開口:
“當年......醫院失火,我真不知道。”
“我當時太年輕,太害怕了......江遠舟說他能保護我,給我安全感。”
“我隻是想讓你安靜一下,江遠舟說,你心軟,不會真的怪我......”
幾年不見,她演技越發爐火純青。
當著受害者的麵,還能理直氣壯裝無辜。
“讓我安靜的方法有很多種,你為什麼非要送我進精神病院?”
“還有,我給你的股權,為什麼全到了江遠舟名下?”
其實,我早該察覺到兩人的私情。
當我埋頭處理父親留下的爛攤子時,蘇晚離我越來越遠。
她不再關心我幾點回家,不再過問我累不累。
我想靠近她時,她總用“累了”、“明天有通告”推開。
脾氣也越發大。
我隻是和女合作方多聊了幾句,她就摔了杯子,指著我的鼻子罵。
那時我竟覺得她在吃醋,甚至竊喜,她還在乎我。
直到那天,我提前結束會議去探班,想給她個驚喜。
片場角落裏,她正和江遠舟對戲。
劇本上隻需要一個擁抱,他卻俯身,嘴唇擦過她耳廓。
而她仰著臉笑,眼裏有我曾熟悉的光。
工作人員打趣:
“述哥,晚姐,你倆這默契,不像演的!”
江遠舟笑著摟住她的肩:
“那得謝謝晚姐帶我。”
蘇晚沒躲,反而往他懷裏靠了靠,嗔了他一眼。
那一刻,我被釘在原地。
心臟先是一緊,卻又自欺欺人地鬆開。
也許,江遠舟隻是在幫我,替我陪著蘇晚,緩和我們的關係。
後來江遠舟私下找我,言辭懇切:
“哥,要不你把部分股權轉到晚姐名下吧?夫妻共同財產,在誰那兒都一樣。”
“晚姐有了實實在在的東西,就不會總是患得患失了。”
我想起她抱怨隱婚讓她沒有安全感的樣子,沒猶豫就簽了字。
那之後,蘇晚真的變了。
她重新對我有了笑容,甚至推掉大製作告訴我:
“我們要個孩子吧。”
兒子出生那天,我抱著那小小一團,手抖得厲害。
那一瞬間,所有疲憊都被熨平,我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直到護士隨口閑聊:
“爸爸是O型血呀?媽媽A型,寶寶B型......這組合還挺少見的呢。”
輕飄飄的一句話。
我懷裏的全世界分崩離析,碎成了冰碴。
我衝到蘇晚劇組,想問為什麼。
可等待我的,卻是她早已布置好的粉絲。
他們指著我尖叫“變態私生飯!”。
一瓶刺鼻的液體迎麵潑來。
臉上、身上騰起蝕骨的劇痛。
被燒灼般的黑暗吞沒時,我看到的,是站在不遠處,她冰漠的臉。
與眼前倉皇柔弱的臉,判若兩人。
“江沉,我今天來,是想......”
蘇晚的話被粗暴撞開的門打斷。
江遠舟闖了進來,眼神像淬了毒的冰。
先刮過我,然後死死釘在蘇晚身上。
他幾步衝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指節發白。
“蘇晚!你在這兒幹什麼?!孤男寡女,包場密會?”
“怎麼,見到老情人,想重溫舊夢?!”
“江遠舟!你放開!我疼!”
蘇晚臉上血色盡褪。
“我隻是......想跟他說清楚!”
“說清楚?”
“有什麼可說的?蘇晚,你看清楚,現在我才是你老公!”
他猛地轉向我,語氣森然。
“江沉,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要臉,別怪我。”
“你就等著......老死在精神病院吧!”
我懶得爭辯,直接按下前台通訊鍵:
“保安,有人鬧事,立刻過來。”
然後看向他們,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波瀾:
“二位,有矛盾請回家解決,本店不歡迎鬧事者。”
“江沉!你他媽裝什麼!”
江遠舟的理智瞬間崩斷,他甩開蘇晚,抄起茶幾上的琺琅瓶砸向牆麵!
“哐當——嘩啦!”
碎片四濺。
“你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個破美容院嗎?!”
他紅著眼,像頭發狂的野獸,抓住什麼砸什麼。
儀器轟然倒地,裝飾四分五裂,護膚品滾落一地。
精心布置的大廳,瞬間淪為廢墟。
“我砸了這破地方!看你還拿什麼裝!”
砸完還不夠,他喘著粗氣,猛地朝我衝來,拳頭帶風。
蘇晚尖叫一聲,死死抱住他:
“江遠舟!你瘋了?!住手!快住手!”
“對!我是瘋了!”
江遠舟掙紮著嘶吼,聲音因痛苦而扭曲。
“我愛你愛得瘋了!蘇晚!你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
他猛地指向我,目眥欲裂:
“是不是因為他!因為他這張毀容臉,讓你那該死的同情心泛濫了?!”
“你忘了他當初是怎麼像條狗一樣被拖走的嗎?!忘了你是怎麼親手把江氏奪過來,送到我這個私生子手裏的嗎?!你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