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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雖然沒有孩子......”說到這，她的聲音哽咽了，帶著一絲強裝的灑脫。

“沒有就沒有唄，咱們丁克，多時髦啊。”

“以後老了，我就推著你去公園曬太陽，咱們倆相依為命。”

她把頭埋進膝蓋裏，肩膀微微顫抖。

“我也想哭啊......我也痛啊......每次看到人家抱孩子，我心都像被剜了一塊肉。”

“可你生病了啊，我得撐著，我要是倒了，你怎麼辦？”

我看著她哭，想伸手摸摸她的頭。

手穿過了她的長發，什麼也觸碰不到。

傻瓜。

沒有我，你會過得更好。

你會輕鬆很多，你不用再養一個廢物。

蘇軟絮絮叨叨說了很久。

說以前，說未來，說那個還沒來得及看一眼世界的孩子。

慢慢地，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太累了。

她真的太累了。

竟然就這麼靠著門，抱著膝蓋睡著了。

呼吸沉重，眉頭緊鎖。

手機在她兜裏震動了一下。

那是八點半了。

我設定的定時微信發過來了。

但她睡得太死，沒聽見。

天亮了。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正好打在蘇軟臉上。

她皺了皺眉，猛地驚醒。

第一反應是看表，然後慌亂地爬起來。

“遭了，早高峰要遲到了！今天還要去機場接單！”

她手忙腳亂地抓起外套，剛要衝出門，突然想起了什麼。

她回頭看了一眼浴室門。

還關著。

她又去推臥室門，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沒人動過。

“老公？”她疑惑地叫了一聲。

掏出手機，這才看到昨晚八點半那條微信。

“我去兄弟家喝點酒散散心，今晚不回來了，別找我。”

蘇軟愣住了。

她盯著屏幕看了好幾秒，緊繃的肩膀突然垮了下來。

隨即，苦笑。

“出去透透氣也好。”她自言自語。

她完全信了。

因為以前我情緒低落時怕她跟著傷心，我也去過兄弟家過夜。

她根本沒懷疑，我就在那扇門後，已經身體冰涼。

她走到桌邊，看到昨晚那份鹵肉飯。

已經冷透了，油凝結成白色的塊狀，看著讓人反胃。

但她沒舍得扔。

她坐下來，大口大口地扒著冷飯。噎住了就喝口涼水。

吃得很快。

吃完，她把那個打火機放在茶幾顯眼的位置，下麵壓了張便利貼：“老公，火機在桌上，少抽點煙。別在怪自己了，愛你。”

做完這一切，她拿起車鑰匙，匆匆出了門。

屋子裏又剩下了我一個。

我看著那張便利貼，心裏五味雜陳。

那打火機，我這輩子是用不上了。

中午的時候，門鈴響了。

沒人開。

外麵的人開始砸門。

“陸寒！開門！我知道你在家！”

是嶽母的聲音。

她有備用鑰匙，見沒人開，直接掏鑰匙進來了。

一進門，她就叉著腰四處看。

“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起來！就知道拖累我們要強的軟軟！”

她衝到臥室，沒人。

又衝到廚房，沒人。

最後，她停在浴室門口。

推了推，推不開。

“還鎖門？在裏麵躲債呢？”嶽母對著門罵罵咧咧。

“你說說你，是不是男人？出車禍你自己暈了，害得我女兒沒了子宮！現在還整天擺個死人臉給誰看？”

“欠了一屁股債不說，你還連個飯都不做！整天還要蘇軟哄著你！”

“也就是我女兒傻，換個人早和你離了！這種窩囊廢要來幹什麼！”

她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就是個窩囊廢。

我飄在半空，愧疚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