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場車禍裏,懷孕八個月的老婆流著血拚命救出暈血昏迷的我。
蘇軟因為就醫太晚大出血,孩子沒了,為了保命,她的子宮也被摘除。
出院後,我整夜整夜愧疚的睡不著,醫生說是重度抑鬱。
蘇軟怕我想不開,哪怕身背巨債,也總變著法哄我開心。
“老公,沒有孩子咱也能過一輩子,隻要你在,家就在。”
她白天跑外賣晚上開網約車,拚了命地幹,無論多累,回家第一件事總是抱緊我。
她咬牙硬撐著這個破碎的家,整整一年。
我以為我們會一起熬過寒冬,我也終有一天能戰勝那個懦弱的自己。
可就在那天,看到電視裏一家三口出遊的畫麵,我忍不住吐了出來。
剛進門、累得滿眼紅血絲的蘇軟,忽然就崩潰了。
“夠了!這種死氣沉沉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大家都同情你心理創傷,那我呢?我的心就不痛嗎?我永遠做不了媽媽了,誰他媽來心疼心疼我?”
她把頭盔狠狠摔在地上,轉身衝進了雨裏。
屋裏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看向窗台上那把美工刀。
死了好。
死了,蘇軟就不用再麵對我這個讓她失去做母親資格的罪人。
我也終於可以去和孩子贖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