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我的話音剛落，客廳裏陷入一片死寂。

我緊緊盯著舒雅，心底竟還殘留著一絲可悲的期盼。

畢竟相處了這麼久，聽到女兒逝世的消息，她心中總會有一絲波動吧？

然而，她輕笑一聲，眼神裏滿是無所謂：

“死了就死了唄。”

“怎麼，你還真把我當成她媽了？”

我猛地瞪大雙眼，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

我知道她冷漠，卻沒想到她能冷血至此！

腦海中不受控製地閃過琪琪兩歲時剛來家裏的模樣。

那麼小，那麼軟，怯生生地舉著糖果想遞給舒雅。

她從小就乖巧懂事，努力學著別的孩子撒嬌，笨拙地想要討舒雅歡心。

最初的幾年，舒雅對琪琪雖談不上視如己出，倒也相處和諧。

會給琪琪買裙子，陪她讀繪本。

直到徐謙抱著還在繈褓中的徐川出現。

我不知道徐謙對舒雅說了什麼，從那以後，舒雅看琪琪的眼神就變了。

她不再溫柔，隻剩下日益加深的厭煩，琪琪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琪琪雖小，卻敏感地察覺到了這份疏遠。

當她漸漸懂事，得知自己領養的身份後，便默默地收斂了所有期待。

成年後，她迅速地搬出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家。

直到這次發病暈倒，醫生通知我，我才知道她獨自承受了這麼多。

可當我知曉一切，卻為時已晚......

回憶如刀，刀刀剜心。

我赤紅著雙眼，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舒雅！你還是人嗎？！你真的沒有心啊！”

“你知道嗎......琪琪她是我們的親生孩子啊！”

舒雅聞言猛地一愣，眉頭緊緊蹙起。

“許寰，你胡說八道什麼？！”

還沒等舒雅開口，徐謙立刻上前一步，聲音嚴厲：

“就算你再喜歡那個女孩，也不能編造這種荒謬的謊言！”

“這要是讓欣欣知道了，她該有多傷心？”

徐川也趕緊附和，語氣帶著刻薄：

“就是啊！許琪怎麼可能是欣欣姐姐？她和舒雅阿姨長得一點都不像！”

說著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若有所思地瞥了我一眼。

“倒是......和許叔叔你，眉眼間有幾分相似呢......”

徐謙仿佛被這句話點醒，故作驚訝地倒吸一口涼氣：

“哎呀！你這麼在意那個丫頭，該不會......那根本就是你在外麵搞出來的私生女吧？！”

我看著他們父子倆一唱一和，顛倒黑白，氣得渾身發抖。

而舒雅卻信了，她臉上的疑慮瞬間消散。

她指著我，聲音充滿了憤怒：

“好啊！許寰！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你的私生女帶回家養！”

“還妄想讓她取代我的親生女兒欣欣的位置！你簡直畜生不如！”

她越說越激動，眼神狠毒。

“我就說那個小賤人怎麼看怎麼礙眼！原來是你的野種！她活該！她該死！！”

“你住口！！！”

她這些惡毒的話語狠狠刺痛了我的心。

巨大的悲憤之下，我抬手，一巴掌扇在了她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回蕩在的客廳裏。

舒雅捂著臉，難以置信地呆愣了足足兩三秒。

隨即，她尖叫一聲，猛地抄起茶幾上的玻璃煙灰缸朝我頭上砸來！

“許寰！你這個混蛋！你敢打我！我跟你拚了！！”

與此同時，徐謙和徐川立刻衝上前，一左一右死死抓住了我的胳膊。

嘴裏假惺惺地喊著：

“許寰你冷靜點！”

“別動手啊許叔叔！”

我奮力掙紮，卻被他們父子牢牢製住。

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個沉重的煙灰缸，狠狠砸向我的額角！

“砰！”

一聲悶響。

劇痛瞬間炸開，溫熱的液體順著額角汩汩湧出，迅速模糊了我的左眼。

一片刺目的鮮紅，在我眼前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