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顫抖著將最後一筆錢轉回給朋友。
用僅剩的現金,將女兒送進了火葬場。
為她選了一個精致的白色骨灰盒,上麵雕著她最喜歡的百合花。
工作人員遞過來時,輕飄飄的盒子卻讓我幾乎站立不穩。
“琪琪,爸爸帶你回家。”
我抱著盒子,輕聲說。
回到家,我將女兒的骨灰盒小心安置在客廳的壁爐架上。
她小時候最喜歡窩在這旁邊看書。
剛擺放好,門外就傳來了說笑聲。
鑰匙轉動,舒雅、徐謙和他的兒子徐川一起走了進來。
徐川親昵地一手挽著舒雅,一手挽著徐謙,晃著他們的手臂撒嬌。
“舒雅阿姨,你什麼時候才和我爸爸結婚呀?”
少年清亮的聲音在客廳裏回蕩。
“我真想你做我的親媽媽。”
徐謙假意責怪:
“小川,別亂說。你舒雅阿姨是有家庭的人。”
語氣裏卻聽不出絲毫認真。
舒雅笑了,溫柔地摸了摸徐川的頭:
“阿謙你別凶小川。”
她看向少年,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慈愛。
“沒事啊小川,就算沒和你爸爸結婚,我也可以當你的親媽媽。”
“我就知道舒雅媽媽最好了!”
徐川高興地抱住她的手臂,親昵地蹭了蹭。
我看著眼前這一家三口的和睦景象,忍不住冷笑出聲。
自己的親女兒不聞不問,上趕著給別人當後媽。
可真諷刺啊。
三人聞聲同時轉過頭來,這才發現我的存在。
舒雅臉上閃過一絲心虛,隨即被惱怒取代:
“你在家怎麼不出聲?躲在這裏偷聽我們說話?”
我沒有回答,一步步走下樓梯,冷冷地盯著她:
“把卡給我解凍。”
“不可能!”
她臉色一沉,想也不想地拒絕。
“你別想再為那個死丫頭花一分錢!”
“許寰,你的每一份錢是我們的共同財產,是要留給欣欣的!”
我正要開口,目光突然定在徐川的脖頸上。
那裏掛著一塊通透的平安玉。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那塊玉是女兒的。
是我把琪琪從福利院接回來的第二年,特意去南山寺求的。
那時琪琪體弱多病,整夜咳嗽睡不著。
我聽說南山寺的平安玉很靈,淩晨三點就上山排隊,一步一叩首,求大師開光。
琪琪戴上後,身體真的慢慢好了起來。
她一直貼身戴著,從未取下過。
我指著徐川的脖子,聲音顫抖:
“這塊玉怎麼會在你這裏?還給我!”
徐川嚇得一哆嗦,趕緊躲到舒雅和徐謙身後。
舒雅一把將少年護住,昂起頭不滿道:
“我給他的,怎麼了?”
“那是琪琪的平安玉!你憑什麼給別人?”
我眼眶通紅,幾乎要滴出血來。
“我就給了,怎麼樣?”舒雅毫不在意道:
“不就是塊玉嗎?小川喜歡,我願意給他。”
她語氣刻薄:
“再說了,這玉要是真能保平安,那死丫頭還會得病?”
“我看她就是福薄命賤,壓不住這好玉,還不如給......”
“住口!”
我聲嘶力竭地打斷她,渾身都在發抖。
“舒雅!琪琪已經死了!現在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