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雅似乎被我這副慘狀怔了一下,徐謙和徐川也下意識鬆開了手。
我頭暈目眩,渾身脫力,順著牆壁軟軟地癱坐在地。
舒雅扔掉手中沾血的煙灰缸,惡狠狠地瞪著我:
“別在這裏裝可憐!我不會心軟的!”
說完,她轉身就準備離開。
幾人剛要邁步,徐川突然驚恐地大叫一聲,手指顫抖地指向壁爐架。
舒雅和徐謙順著望去,看到了那個白色骨灰盒。
舒雅的怒火瞬間被再次點燃,她猛地轉身,聲音充滿了憤怒:
“許寰!你這是什麼意思?!”
“把你那私生女的骨灰帶回家?你是存心要惡心我嗎?!”
徐謙立刻在一旁煽風點火:
“許寰,你太過分了!”
“瞞著小雅把私生女帶回家養了這麼多年,現在人死了,你還要把骨灰帶回來膈應她?”
“你還有沒有良心!”
徐川跟著附和:
“就是啊!臟死了!萬一這東西晦氣,克得欣欣姐姐以後回不了家可怎麼辦啊!”
“閉嘴!你們給我閉嘴!”
我想大聲反駁,卻因虛弱而氣息不穩。
舒雅聽到“克著欣欣”幾個字,眼神驟然變得狠厲。
她兩步跨上台階,一把抓起那個精致的白色骨灰盒!
“不要!舒雅!求你…不要!”
我扶著眩暈的頭,掙紮著想爬起來阻止,眼前卻陣陣發黑。
舒雅對我的哀求充耳不聞,她猛地打開了骨灰盒的蓋子。
“不——!!!”
在我撕心裂肺的嘶吼聲中,她手腕一翻,將裏麵的骨灰,盡數倒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舒雅!你住手!那是我們的女兒啊!”
我肝膽俱裂,幾乎是爬著想衝過去,卻被徐謙冷笑著死死攔住。
舒雅看著我的慘狀,臉上沒有一絲憐憫。
她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解恨,拿起水杯直接潑進了垃圾桶。
緊接著,她一把抓過旁邊的貓砂盆,混著貓糞,利落的倒進骨灰堆。
“啊——!!!”
我目眥欲裂,心臟痛得快要停止跳動。
“舒雅!你不是人!那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啊!!”
“還在胡說八道!我看你真是瘋了!”
舒雅厲聲打斷,眼神冰冷徹骨。
“要怪,就怪她倒黴,有你這麼個騙了我十八年的爹!你們父女,都該付出代價!”
說完,她狠狠一腳踹翻了垃圾桶。
“哐當”一聲,女兒骨灰混著臟汙,潑灑了一地。
舒雅還故意在上麵狠狠踩了幾腳,隨後冷漠離開。
徐謙和徐川對視一眼,臉上帶著得意的譏笑,也故意踩著骨灰,跟在舒雅身後揚長而去。
我呆呆地看著滿地狼藉,心痛到無法呼吸。
“對不起…對不起…琪琪…都是爸爸的錯…是爸爸沒用…沒能保護好你…”
我的哭聲嘶啞絕望,在空蕩的別墅裏久久回蕩。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勉強從極致的悲痛中找回一絲力氣。
我將那些未被玷汙的骨灰分離出來,重新放回骨灰盒中。
然後,收拾好行李,抱著骨灰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
幾天後,馬爾代夫的海灘陽光明媚。
舒雅躺在沙灘椅上,看著不遠處玩鬧的徐川,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
許寰那天悲痛欲絕的眼神,總在她腦海中閃現。
她歎了口氣,拿出手機,再次撥打我的電話,卻依舊是關機狀態。
“怎麼了,小雅?”
徐謙走過來,遞給她一杯果汁。
“還是聯係不上許寰。”
舒雅皺著眉,心底莫名發慌。
徐謙笑容微僵,隨即安撫道:
“可能許哥還在賭氣吧。”
“他騙了你這麼多年,突然被拆穿,肯定沒臉見你,需要時間冷靜一下。”
舒雅搖了搖頭,總覺得不對勁。
就在這時,她的秘書拿著一個加急快遞匆匆走來:
“舒總,這是許先生寄給您的,要求務必立刻送到您手上。”
徐謙立刻笑道:
“你看,我說吧,肯定是來認錯道歉的!”
舒雅也稍稍鬆了口氣,接過文件袋快速打開。
卻在看清裏麵東西的瞬間臉色巨變。
裏麵是一份《離婚協議書》,和一份是親子鑒定報告。
舒雅顫抖著翻開文件。
當看清最下方那行結論時,她臉上的表情徹底破裂,充滿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