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羽墨和嶽母直到夜裏才回來,此刻我正坐在客廳啃著蘋果。
“吃吃吃,就知道吃!”
沈羽墨隨後把包一扔,直接搶走了我手中的蘋果:
“你知道外人現在怎麼評價我沈家的嗎?”
隨著蘋果被她扔進垃圾簍,我的淚水瞬間從眼角滑落。
他們出去的時候帶走了傭人,沒錢沒手機的我已經餓了一天。
如今就連一個蘋果,都容不得我吃了嗎?
嶽母一臉嫌棄地坐下。
“羽墨,實在不行就聽程兒的。”
她一臉鄙夷地看著我:
“這傻子我們也養了兩年多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更何況傅家頂級的養老院,肯定比我們家過得要舒服。”
“這樣對大家都好!”
沈羽墨也順勢坐下,她身上的酒味很濃,還夾雜著男士香水與煙味。
我瞬間嘔吐了出來。
自從癡傻後,我對氣味就變得十分敏感。
在我的印象中,沈羽墨是從來不喝酒的,哪怕有天大的應酬。
曾經那麼照顧我感受的沈羽墨,如今也徹底地變了。
一天沒吃東西,胃裏反出來的都是酸水。
沈羽墨注意到了這一點,她慌了神。
“北川,你怎麼樣了?”
她輕輕拍打著我的背,像從前照顧我那樣。
“媽,你去幫我倒杯熱水。”
沈羽墨微微歎了口氣:
“北川一天沒吃東西了,怎麼家裏一個傭人都沒有?”
嶽母不耐煩地起身,白了我一眼:
“吐吐吐,吐死了算了!”
“家裏天天有這樣的傻子,誰受得了?”
我虛弱地躺在沙發上,沈羽墨在幫我擦拭著嘴角。
我聽得出來,也看得出來。
原來嶽母是真心想讓我去死。
我自從和沈羽墨戀愛,就把她當我的親媽看待。
我雖是個孤兒,但我卻仍能反哺她,甚至是不求回報。
隻要是能親力親為的事,我絕對不會麻煩下人來做。
那會兒我是她們圈子裏公認的好女婿,更是她炫耀的資本。
地震發生時,我更是舍命救她。
我已經徹徹底底把她當成了我的母親。
盼著我死的可以是任何人,卻唯獨不能是她!
嶽母不耐煩的臉再次出現在我眼前,她把水杯磕到桌上,灑了一半。
剛準備開口數落我時,她的電話不合時宜地響起。
“程兒,這麼晚找伯母有什麼事啊?”
看清來電人姓名後,她瞬間變得喜笑顏開:
“好好好,伯母馬上把羽墨帶出去見你。”
我又開始了嘔吐,這次更是直接吐出了綠色的液體,像是膽汁。
沈羽墨剛要給我喂水,卻被嶽母硬生生拽走。
“管他幹什麼,又死不了!”
嶽母一路邊走邊說: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和程兒的事,趁現在他還願意......”
隨著嶽母的聲音漸漸變小,我兩眼開始發黑。
我瘋狂地拿起桌上的水果開始啃食,才得以緩解。
上樓路過門口時,他們三人在外談笑風生。
就像嶽母說的,反正我也死不了。
我永遠被當個傻子來看待,感情早就不複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