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蘇清一直沒有回家。
諷刺的是,人不見蹤影,卻每天都會有一束紅玫瑰準時送到我的辦公室。
可她似乎完全忘了,我對花粉嚴重過敏。
第五天,我剛推開門,就看到了客廳裏的景象。
蘇清回來了。
她正笑著從廚房端出一盤水果,而她身邊,坐著一個男人——陸哲,她的初戀。
看見我,蘇清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
“阿述,你回來了。”
她放下果盤,語氣帶著一絲局促:
“那個......阿哲他剛回國,前兩天車禍腿弄傷了,一個人住酒店不方便,也沒人照顧。”
“所以......我想讓他在我們家借住幾天,方便照應一下。”
我看著他們,目光落在陸哲那條看起來並無大礙的腿上。
“要是我不願意呢?”我平靜地問。
蘇清臉色瞬間一變,前幾天在辦公室裏哭著道歉的模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蹙起眉斥責道:
“陳述,你怎麼這麼小氣?”
“阿哲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他現在有困難,幫一下怎麼了?”
“這也是我家,我有權決定讓誰住進來!”
說完,她不再看我,直接轉頭對陸哲示意:
“阿哲,你就在這好好養傷吧,就當自己家一樣。”
陸哲這才假惺惺地開口,語氣充滿歉意:
“陳述哥,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和蘇清添麻煩了。”
“等我找到合適的住處,馬上搬走。非常感謝。”
我沒理會他虛偽的客套,轉身徑直走進了書房,重重關上了門。
很快門外傳來了他們歡快的說笑聲。
我強迫自己專注於手頭上的工作,但胸腔裏的怒火始終壓不下去。
這一晚,蘇清沒有回主臥。
我也沒問,一夜無話。
第二天我依舊早起上班,這段婚姻已經名存實亡,隻差一紙協議。
晚上下班回來,蘇清和陸哲正坐在餐桌旁吃飯。
陸哲看到我,立刻熱情地招呼:
“陳述哥回來了?一起吃點吧?清清今天親自下廚做的,味道真不錯。”
我的目光掃過餐桌——香煎鵝肝、黑椒牛排、焗蝸牛......
每一道都很講究,可惜,沒有一道是我喜歡吃的。
我收回目光,淡淡說了句:
“不用了,你們慢用。”便直接回書房。
然而,一推開書房門,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書桌上的文件被翻的到處都是。
我心下一沉,一個箭步衝到書桌旁,猛地拉開抽屜。
裏麵那份機密的投標方案,明顯也被人動過。
怒火瞬間衝垮了理智。
我拿著文件衝回客廳,厲聲質問:
“誰進了我的書房?誰動了我的文件?!”
蘇清被我的怒氣嚇了一跳,隨即不滿地皺起眉。
陸哲立刻站起身,臉上帶著無辜和歉意:
“陳述哥,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我中午閑著無聊,就想找本書看看。”
“可能不小心碰到了文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隨手翻了翻......”
他話還沒說完,蘇清就護在了他前麵,對著我責怪道:
“陳述!你大驚小怪什麼?”
“不就是進一下書房嗎?至於發這麼大火?”
她瞥了一眼我手裏的文件。
“再說了,這麼重要的東西你自己不收好鎖起來?”
“阿哲他又不是商業間諜,就算看了也不會說出去的!你何必這樣咄咄逼人!”
我看著蘇清極力維護另一個男人的樣子,氣得雙眼發紅。
“好!好!”我氣得聲音都在發顫。
“你說得對,是我沒放好!是我不該大驚小怪!”
“既然這個家誰都可以隨便進我的書房,動我的東西,那我走!”
我說完,轉身就衝向臥室,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蘇清這才慌了神,她跟進來,拉住我的手臂:
“陳述!你幹什麼!你別這樣!至於嗎?就為這點小事?”
我甩開她的手,繼續手上的動作:
“蘇清,在你眼裏,有關我的一切都是小事,都可以不在乎,對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語無倫次,“好,就算阿哲不對,我代他向你道歉行不行?”
陸哲也跛著腳湊到門口,假意勸道:
“陳述哥,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別和蘇清吵,我馬上就走,真的......”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鏈,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拖著箱子就往外走。
“陳述!你今天要是走出這個門,就不要再回來!”
蘇清在我身後氣急敗壞地喊道。
我沒有絲毫停頓,狠狠地摔上了大門。
電梯一路下行,我的心也沉到了穀底。
剛走進地下車庫,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和陸哲的喊聲:
“陳述哥!你等等!你聽我解釋!”
我懶得理會,加快腳步走向我的車位。
突然,身後的喊聲變成了一聲短促的悶哼,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我下意識地覺得不對勁,正準備轉身查看。
後腦驟然傳來一陣劇痛。
眼前猛地一黑,重重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