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鼇島這幾天熱鬧得像是過年。

外門小比的消息一出來，整個外門乃至雜役區都炸了鍋。

這可是三年一度的盛事，規則簡單粗暴：煉氣化神以下的弟子都能報名，隻要能打進前三名，直接晉升內門，享受核心弟子的待遇。

內門那是啥地方？靈氣濃得能化水，每個月丹藥管夠，還有機會聽通天教主講道。對於外門和雜役弟子來說，這就是鯉魚躍龍門。

孫浩洋站在公告欄前，摸著下巴琢磨。

他現在雖然有了靈韻仙子給的令牌，算是特批的外門弟子，但這身份有點虛。畢竟他修為才煉精化氣後期，在真正的高手眼裏，就是個走後門的暴發戶。

要想坐穩這個位置，甚至更進一步，這次小比是個機會。

“前三名麼......”孫浩洋眯了眯眼。

就在這時，一陣陰惻惻的笑聲從背後傳來。

“哎喲，這不是咱們的大紅人雲師弟嗎？怎麼，你也想去爭那前三？”

孫浩洋回頭一看，又是那個陰魂不散的趙德柱。

這老小子自從上次靈田的事吃癟後，老實了一陣子，今天怎麼又湊上來了？而且看他那張笑成菊花的臉，準沒好事。

“趙管事說笑了，我這點微末道行，也就是去湊個熱鬧，當個分母。”孫浩洋打了個哈哈，心裏卻警鈴大作。

趙德柱卻一反常態，親熱地摟住孫浩洋的肩膀，壓低聲音說：“師弟啊，咱們雖然以前有點誤會，但我心裏一直是把你當自己人的。你看你現在也是外門弟子了，要是能在小比上露個臉，那也是咱們雜役區出去的光榮不是？”

孫浩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一步：“趙管事有話直說。”

趙德柱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地從懷裏掏出一本泛黃的小冊子，塞到孫浩洋手裏。

“這是師兄我早年在一處遺跡裏得到的秘籍，叫《爆氣訣》。雖然不算什麼頂尖功法，但有一個神效，能在短時間內激發潛能，讓你暫時擁有一戰之力。我看你修為尚淺，特意拿來給你防身。”

孫浩洋低頭一看。

《爆氣訣》三個字寫得歪歪扭扭，透著一股子邪氣。

“這......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怎麼好意思收？”孫浩洋假裝推辭。

“拿著拿著！跟我客氣什麼！”趙德柱硬是塞進他懷裏，語重心長地說，“好好練，爭取在小比上大放異彩。我看好你哦。”

說完，趙德柱拍了拍孫浩洋的肩膀，哼著小曲走了。

孫浩洋看著他的背影，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回到石屋，孫浩洋把那本《爆氣訣》翻開，隻看了幾眼，臉色就變得鐵青。

這哪是什麼防身秘籍，這分明就是一本催命符！

書裏記載的法門極其霸道，通過燃燒心頭血來強行提升靈力。效果確實驚人，能讓人瞬間爆發出一倍的力量，但副作用是經脈寸斷，根基盡毀，輕則變成廢人，重則當場暴斃。

“好你個趙德柱，這是想讓我當一次性炸彈啊。”

孫浩洋把書往桌上一扔，冷笑一聲。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趙德柱給他這種自殺式功法，肯定不是為了讓他拿冠軍，而是想利用他在比賽中幹掉某些人。

“二狗！”

孫浩洋衝著門外喊了一嗓子。

沒過多久，李二狗就鬼鬼祟祟地鑽了進來。這小子現在是孫浩洋的專屬情報員，稍微給點甜頭，他在雜役區那就是包打聽。

“雲哥兒，啥事？”

“去給我查查，這次外門小比的分組名單出來沒？尤其是跟我分在一組的，都有誰。重點查查有沒有姓趙的。”

李二狗辦事效率很高，不到半個時辰就跑回來了，氣喘籲籲。

“查到了雲哥兒！你猜怎麼著？還真有個姓趙的！”

李二狗灌了一大口水，接著說，“那人叫趙天龍，是趙德柱的親侄子！修為已經是煉氣化神初期了，據說這次是衝著前三名去的。而且，他就在你的那個小組裏！”

孫浩洋聽完，腦子裏的線索瞬間串了起來。

原來如此。

趙德柱這是在給他侄子鋪路呢。

小組賽是混戰，趙天龍雖然厲害，但也不一定能穩贏。趙德柱給孫浩洋這本《爆氣訣》，是想讓孫浩洋在遇到趙天龍的強力對手時，爆發“自殺式襲擊”，跟對方拚個兩敗俱傷。

到時候，趙天龍就能坐收漁翁之利，輕輕鬆鬆晉級。

至於孫浩洋是用完就廢，還是當場暴斃，趙德柱根本不在乎。

“好算計，真是好算計。”

孫浩洋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想拿我當炮灰？也不怕崩碎了你的牙。

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接下來的幾天，孫浩洋閉門不出。

他在屋裏也沒閑著，而是在研究怎麼“演戲”。

那本《爆氣訣》他是絕對不會練的，但他得讓趙德柱相信他練了。

“爆氣訣的特征是全身發紅，靈氣狂暴，雙眼充血......”

孫浩洋站在鏡子前，調動體內的靈氣。

他利用自己那獨特的“因果幹涉”能力，開始微調體表靈氣的折射率。

“把麵部毛細血管稍微擴張一下......不對，太紅了像猴屁股，要那種暗紅色的充血感。”

“靈氣波動頻率調高，製造出一種不穩定的假象，就像高壓鍋要炸了一樣。”

經過幾十次調整，孫浩洋終於滿意了。

此刻的他，隻要一運功，渾身就會散發出一種極其駭人的狂暴氣息，臉色漲紅，青筋暴起，看起來就像是隨時要跟人拚命的瘋子。

但實際上，他體內的靈力穩得一批，這純粹就是個光影特效，一點內傷都沒有。

“這就叫演技派修仙。”孫浩洋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咧嘴一笑，那笑容配上這副尊容，能止小兒夜啼。

除了練演技，孫浩洋也沒忘了提升硬實力。

光靠演戲是打不贏比賽的，他得有保命的底牌。

他把那本從黑市淘來的《遁地術》又拿了出來。

這幾天他一直在用數學建模的方法改良這門法術。

原本的《遁地術》施法前搖太長，還得念咒掐訣，真打起來早被人砍死八百回了。

“把靈力壓縮在腳底湧泉穴，形成高壓氣室。施法瞬間釋放，利用反作用力直接把自己彈射進土裏。”

孫浩洋在地上畫著受力分析圖。

“這就好比液壓機。隻要壓力夠大，石頭都能鑽進去。”

經過反複試驗，他終於練成了改良版《瞬間土遁》。

隻要腳一跺，嗖的一下就不見了，速度比原版快了三倍不止，而且不需要念咒，完全瞬發。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小比的前一天晚上。

月黑風高。

孫浩洋換上一身夜行衣，悄悄溜出了雜役區。

他沒有去練功場，而是摸到了外門弟子的居住區。

趙天龍作為有望衝擊前三的種子選手，住的地方自然不差，是一個帶獨立小院的精舍。

此時，院子裏燈火通明，隱約能聽到趙天龍狂妄的笑聲。

“叔叔放心，這次小比我有十足把握。那幫廢物，沒一個能打的。”

“尤其是那個雲遊子，我已經安排好了。等到關鍵時刻，讓他去跟那個練體修的蠻子拚命，我正好省點力氣。”

牆外，孫浩洋聽得清清楚楚。

果然不出所料。

他冷笑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紙包。

這是他這幾天在靈獸園順手牽羊搞來的“好東西”——引獸粉。

這玩意兒本來是用來吸引低階靈獸的，無色無味。但如果稍微加點料，比如某種讓昆蟲發狂的花粉，那效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孫浩洋屏住呼吸，順著風向，把藥粉輕輕抖落在趙天龍的院牆外圍，還有窗戶縫隙裏。

做完這一切，他沒有任何停留，直接用改良版土遁術溜之大吉。

這一夜，趙天龍的院子裏注定不會太平。

......

第二天清晨。

金鼇島外門演武場，人山人海。

幾百個擂台同時開啟，喊殺聲震天。

孫浩洋穿著嶄新的外門道袍，精神抖擻地站在候場區。

不遠處，趙德柱正帶著一群跟班走過來，看見孫浩洋，立馬露出了那個招牌式的虛偽笑容。

“雲師弟，準備得怎麼樣了？那《爆氣訣》練熟了嗎？”

孫浩洋立刻入戲，臉色一沉，故意裝作一副氣血翻湧、壓製不住的樣子，聲音沙啞地說：“多謝趙管事關心，我已經......練成了。”

說著，他稍稍釋放出一絲狂暴的氣息。

趙德柱感受到那股不穩定的靈力波動，心裏樂開了花。

成了！這傻小子真練了！看這架勢，估計心頭血都燒了不少，離死不遠了。

“好好好！一會上了台，千萬別留手！給我往死裏打！”趙德柱拍著孫浩洋的肩膀，像是送別即將上戰場的炮灰。

就在這時，另一邊走來一群人。

為首的正是趙天龍。

隻是今天的趙天龍，形象有點......別致。

他雖然穿著華麗的錦袍，但那張臉上卻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精神萎靡不振，還時不時地伸手撓一下脖子和胳膊。

仔細一看，他露在外麵的皮膚上，全是一個個紅腫的大包，密密麻麻，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天龍，你這是怎麼了？”趙德柱嚇了一跳。

“別提了叔叔！”趙天龍一臉暴躁，一邊撓一邊罵，“昨晚不知道哪來的一群毒蚊子和臭蟲，把我院子包圍了！護身陣法都擋不住！咬了我整整一夜！我現在渾身都癢，靈力都聚不起來！”

趙德柱愣住了：“還有這事？咱們金鼇島哪來的這種毒蟲？”

站在一旁的孫浩洋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差點笑出聲來。

那是當然，那可是靈獸園特供的加強版引蟲套餐，專治各種裝逼犯。

“乙組第十三場，雲遊子對戰王大力！速速上台！”

裁判長老的聲音傳來。

孫浩洋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王大力，外門出了名的體修，一身橫練功夫刀槍不入，正是趙德柱計劃中要讓他去“自爆”的對象。

“趙管事，我去了。”

孫浩洋對著趙德柱拱了拱手，轉身大步走向擂台。

趙德柱看著他的背影，陰冷地笑了：“去吧，去綻放你最後的餘熱吧。”

但他不知道的是，孫浩洋此刻心裏想的卻是：

“老東西，睜大你的狗眼看好了。今天這場戲，導演是我，編劇是我，主角也是我。至於你們叔侄倆，連跑龍套都不配。”

擂台上，那個叫王大力的壯漢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手裏揮舞著一根狼牙棒，看著瘦弱的孫浩洋，獰笑道：“小子，不想死就趕緊滾下去！爺爺的棒子可不長眼！”

孫浩洋站在擂台邊緣，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

“來，讓我看看你有多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