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孫浩洋現在是個有錢人了。

懷裏揣著十二塊下品靈石，走起路來都帶風。

不過他沒飄，他很清楚，在黑市賣“傻瓜說明書”這種事，隻能賺點快錢，幹多了容易被上麵盯上。要想長久發展，還得抱大腿。

誰的大腿最粗？那肯定是柳依依師姐啊。

人家可是靈獸園的紅人，背後還有玄仙級別的大佬撐腰。

第二天一大早，孫浩洋就提著兩隻烤得滋滋冒油的野兔，外加三塊靈石，屁顛屁顛地跑到了靈獸園門口。

守門的兩個弟子本來想把他轟走，畢竟雜役弟子是沒資格進這種重地的。但孫浩洋那三塊靈石一塞，再加上一句“我是柳依依師姐請來的技術顧問”，那兩人的臉色立馬就變了，甚至還貼心地給他指了路。

一進靈獸園，孫浩洋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這哪裏是動物園，簡直就是神話生物博覽會。

左邊籠子裏關著一隻渾身冒火的獅子，正在那啃一根比大腿還粗的骨頭；右邊水池裏趴著一隻長著翅膀的烏龜，背上還頂著一塊小石碑。

最離譜的是前麵那群雞。

那是雞嗎？

每一隻都長著七彩羽毛，尾巴拖得老長，走起路來昂首挺胸，比鳳凰還神氣。這玩意兒叫七彩靈雞，據說它們的羽毛是製作霓裳羽衣的上等材料，深受女仙們的喜愛。

“你看什麼呢？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柳依依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手裏還提著那隻金毛尋寶鼠。

孫浩洋連忙轉身行禮：“柳師姐好！這不是沒見過世麵嘛，被咱們截教的底蘊給震撼了。”

柳依依白了他一眼，雖然嘴上嫌棄，但眼裏的得意是藏不住的：“那是，咱們靈獸園可是金鼇島除了碧遊宮之外最富庶的地方。對了，你今天來幹嘛？要是想偷雞，我可就把你扔給火獅當點心。”

“哪能啊！”孫浩洋把手裏的烤野兔遞過去，“這不是上次師姐照顧我生意，特地來感謝一下嘛。順便......咳咳，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

柳依依接過烤兔，聞了聞，滿意地點點頭：“算你有良心。不過幫忙就算了，你也就能種種草，這養靈獸可是技術活，你那套不管用。”

正說著，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騷亂。

“攔住它！快攔住它！踏雲鹿瘋了！”

幾個靈獸園的弟子滿頭大汗地追著一頭體型碩大的公鹿。那公鹿雙眼通紅，鼻孔裏噴著白氣，見人就頂，嚇得周圍的小靈獸四散奔逃。

“又來了！”柳依依一拍額頭，一臉頭疼，“這幾天正是踏雲鹿的發情期，這幫公鹿一個個跟吃了炸藥似的，怎麼安撫都沒用。”

孫浩洋眼睛一亮，機會來了！

他湊過去問道：“師姐，這踏雲鹿發情期很麻煩嗎？”

“何止麻煩，簡直是災難！”

柳依依歎了口氣，“為了保證血脈純正，咱們靈獸園對配種要求很高。但這幫公鹿一到這時候就暴躁，要麼打架鬥毆把自己弄傷，要麼就把母鹿嚇得不肯配合。一年到頭，能成功懷上崽子的母鹿沒幾隻。師尊為了這事兒，最近頭發都愁白了。”

孫浩洋心裏樂開了花。

這不就是典型的養殖技術落後嗎？

在現代養殖場，溫控、光照、信息素調節，那都是基本操作。這幫修仙者倒好，全靠靈獸自由戀愛，要是能高產才見鬼了。

“師姐，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呢？”孫浩洋壓低聲音說道。

柳依依愣了一下，隨即狐疑地看著他：“你？你會給靈獸配種？別逗了，你連鹿都沒摸過。”

“我不懂配種，但我懂‘環境學’啊！”

孫浩洋又要開始他的忽悠大法了，“師姐，您想啊，這靈獸暴躁，是因為體內陽氣過剩，無處宣泄。如果我們能布置一個特殊的陣法，調節陰陽，模擬出最適合它們談情說愛的環境，那不就水到渠成了嗎？”

“陣法？”柳依依皺眉，“你會布陣？”

“略懂，略懂。”孫浩洋一臉謙虛，“這叫‘陰陽調和陣’。其實原理很簡單，就是利用五行生克，調節局部的溫度、光線和氣味。”

柳依依還是不信，但看著遠處那頭還在發瘋的公鹿，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思又占了上風。

“行，正好那邊有個獨立的鹿苑，裏麵關著三對一直配對失敗的踏雲鹿。你去試試，要是成了，少不了你的好處。要是把鹿弄死了......哼哼。”

柳依依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孫浩洋嘿嘿一笑：“瞧好吧您嘞！”

得到了許可，孫浩洋立馬開幹。

他先是讓人找來了一堆普通的下品靈石，按照特定的方位埋在鹿苑的四周。這不是什麼高深的聚靈陣，而是他根據現代溫室大棚原理魔改出來的“恒溫陣”。

接著，他又找來了一些特殊的熒光草，掛在鹿苑的頂棚上，調節光線的柔和度。那種昏黃曖昧的燈光，最容易讓人......哦不，讓鹿放鬆警惕。

最關鍵的一步，他在鹿苑的通風口放置了幾個香囊。香囊裏裝的是他在山上找來的幾種具有催情效果的靈草粉末，混合了母鹿的分泌物，經過發酵處理，味道那叫一個上頭。

“這......這能行嗎？”

柳依依站在鹿苑外麵，看著裏麵又是掛草又是熏香的，怎麼看怎麼像個不正經的場所。

“師姐，這叫氛圍感。”

孫浩洋拍了拍手上的灰，“您看，這光線是不是很浪漫？這溫度是不是很舒適？這味道是不是很......那個？”

柳依依臉一紅，啐了一口：“呸！下流！”

雖然嘴上罵，但她的眼睛卻死死盯著鹿苑裏的動靜。

沒過多久，奇跡發生了。

原本那幾頭暴躁不安的公鹿，在聞到那股特殊的香味後，竟然慢慢安靜了下來。它們不再撞牆，也不再咆哮，而是開始在母鹿身邊蹭來蹭去，眼神變得迷離而溫柔。

而那些原本瑟瑟發抖的母鹿，在柔和的光線下，似乎也放下了戒備，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逃跑。

“真的安靜下來了！”柳依依驚訝得捂住了嘴。

“別急，好戲還在後頭呢。”孫浩洋一臉自信。

接下來的十天裏，孫浩洋成了靈獸園的常客。

他每天都要去鹿苑調整“陣法”的參數。今天溫度高了一度，明天光線暗了一點，後天再加點猛料。

他把這當成了一場精密的生物實驗，記錄著每一個數據的變化。

十天後，驗收成果的日子到了。

這一次，不僅僅是柳依依，連靈獸園的其他弟子都跑來看熱鬧了。

當鹿苑的大門打開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三頭母鹿，肚子雖然還沒大起來，但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孕育生命特有的氣息，是騙不了人的修仙者的。

更重要的是，這三對踏雲鹿現在的狀態好得不得了，毛色發亮，神情溫順，哪裏還有半點之前的暴躁模樣？

“三頭......全都懷上了？”

柳依依顫抖著手，用神識探查了一番，隨即發出一聲尖叫，“天哪！真的懷上了！而且胎息極其穩固，比自然懷上的還要強壯！”

百分之百的受孕率！

這在靈獸園的曆史上簡直聞所未聞！

以前這種踏雲鹿，十次能成一次就不錯了。

“神了！這小子神了！”

“這什麼陰陽調和陣這麼厲害？我也想學！”

“去去去，這是人家雲師弟的不傳之秘，你想學就能學？”

周圍的弟子們看向孫浩洋的眼神瞬間變了，從之前的鄙視變成了崇拜，甚至帶著一絲狂熱。

孫浩洋站在人群中央，背著手，一臉雲淡風輕：“基操，勿六。”

就在這時，一股龐大的威壓突然降臨。

眾人隻覺得呼吸一滯，紛紛低下頭去。

隻見半空中，一朵祥雲緩緩落下，雲頭上站著一位身穿宮裝的美婦人。她看起來三十多歲模樣，風韻猶存，眉宇間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拜見靈韻師叔！”

所有弟子齊刷刷地跪倒一片。

這美婦人正是靈獸園的主事，玄仙中期的強者——靈韻仙子。

靈韻仙子沒有理會眾人的跪拜，她的目光直接落在了那幾頭踏雲鹿身上。

她愛獸如命，這一生都在鑽研禦獸之道。此時看到困擾她許久的難題竟然被一個雜役弟子解決了，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你叫什麼名字？”

靈韻仙子轉過頭，看向那個唯一還站著的灰袍少年。雖然孫浩洋剛才也被威壓壓得彎了腰，但他硬是咬牙挺直了脊背。

“回稟仙子，弟子外門雜役，雲遊子。”孫浩洋不卑不亢地回答。

“雲遊子......”

靈韻仙子咀嚼著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欣賞，“那所謂的‘陰陽調和陣’，是你自創的？”

“是弟子根據古籍殘篇，加上自己的一點胡思亂想，瞎琢磨出來的。”孫浩洋早就想好了說辭，反正死無對證。

“好一個胡思亂想。”

靈韻仙子微微一笑，這一笑如同百花盛開，“我截教向來不拘一格降人才。你能另辟蹊徑，解決踏雲鹿的繁衍難題，便是有功於我靈獸園。”

說完，她手腕一翻，一枚青銅色的令牌飛到了孫浩洋麵前。

那令牌古樸厚重，上麵刻著一個蒼勁有力的“截”字，背後則是一隻栩栩如生的麒麟圖案。

“這是......外門弟子令！”

旁邊的柳依依驚呼出聲。

雜役弟子想要晉升外門，通常要經過殘酷的大比，或者修為達到煉氣化神後期。而現在，靈韻仙子竟然直接賜予了孫浩洋外門身份！

這就意味著，孫浩洋一步登天，徹底擺脫了那個該死的雜役階層！

“持此令，你可自由出入靈獸園，查閱園內典籍。”

靈韻仙子看著孫浩洋，意味深長地說道，“若是你在禦獸一道上還有什麼新的‘胡思亂想’，隨時可以直接來找我。若是表現得好，收你做個記名弟子，也未嘗不可。”

轟！

這句話像是一顆重磅炸彈，在人群中炸開了鍋。

記名弟子？那可是玄仙大佬的記名弟子啊！哪怕隻是記名，在截教也是橫著走的存在！

孫浩洋強忍住心中的狂喜，雙手接過令牌，深深一拜：“多謝仙子賞識！弟子定當竭盡全力，為靈獸園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靈韻仙子滿意地點點頭，駕雲離去。

直到那朵祥雲消失在天際，周圍的弟子們才敢站起來。這一次，他們圍在孫浩洋身邊的態度更加熱情了，一個個恨不得把他供起來。

“雲師兄！以後多多關照啊！”

“雲師兄，我那還有幾隻不肯下蛋的靈鶴，您看能不能也給調和調和？”

“雲師兄，今晚醉仙樓我請客，務必賞光！”

孫浩洋笑著一一應付，心裏卻門兒清。

這幫人看中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手裏的技術，還有靈韻仙子的看重。

“柳師姐。”

孫浩洋撥開人群，走到還在發呆的柳依依麵前，晃了晃手裏的令牌，“以後咱們就是真正的同門師姐弟了，還要請師姐多多指教啊。”

柳依依看著這個幾天前還在撿屎的少年，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滿嘴跑火車、看似不著調的家夥，竟然真的用這種近乎兒戲的方法，一步登天了。

“哼，少得意。”柳依依傲嬌地哼了一聲，嘴角卻忍不住上揚，“既然成了外門弟子，以後就別穿這身灰布袍子了，丟人。走，師姐帶你去領新的道袍。”

孫浩洋看著手裏的青銅令牌，感受著上麵傳來的溫潤涼意。

第一步，終於邁出去了。

在這個等級森嚴的洪荒世界，他終於有了一個正式的身份，有了一張入場券。

但這還不夠。

外門弟子隻是開始，封神大劫的陰影依然懸在頭頂。

要想活下去，要想改變命運，他還得繼續往上爬，爬得更高，爬到連天道都無法忽視的位置。

“等著吧，這隻是個開始。”

孫浩洋心中暗道，眼神望向了碧遊宮的方向。

那裏，才是他的終極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