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千行也愣住了,得意的表情變得僵硬。
“起來。”
她的聲音幹澀,帶著壓抑的怒火,卻不知道在怒什麼。
“滾回你房間去。”
接到新的指令,我立馬手腳著地,向房間爬去。
“孟萬青!你什麼意思?!存心跟我過不去是吧?!”
我有些無措,不是讓我滾回去嗎?在所裏我都是這樣做的啊。
顧思玥徹底怒了,一腳踹在我的腰側。
疼痛和眩暈襲來,我沒撐住,徹底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是在醫院的病床。路千行的聲音傳進耳朵。
“思玥,沒想到你真這麼下得去手。”
“不管怎麼說,萬青哥都是你先生啊?”
“不過我看,也有可能他是演的,是為了博你同情,讓你收心。”
顧思玥沒回答,但臉上卻一副“了然”的表情。
見我醒來,顧思玥冷哼一聲:
“醒了?手段挺厲害啊,孟萬青。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演。”
“你把千行的褲子弄臟了,打算怎麼賠?”
“賠不起?求我啊。像以前那樣,說不定我就幫你了。”
我撐著想下床,準備跪下。路千行卻攔了一下。
他把目光放在我手上的婚戒上,悠悠開口:
“思玥,我看姐夫也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要別的,他手上這個戒指給我戴兩天唄。”
他看向我,眼神裏帶著挑釁:
“姐夫,你不會介意吧?”
這枚婚戒和她手上的那個,是我親手打造的。
那會她還不是顧總,和我一樣是需要奮鬥的普通人。
相愛五年,是我拿著戒指向她求的婚。
顧思玥眉心擰了一下,卻沒開口,隻是看著我。
我卻感受不到她眼神裏的深意。
隻是利落地將戒指摘下,遞給路千行。
“路先生,給您。”
路千行愣住了。他沒想到我這麼大方。
顧思玥的呼吸停了一瞬。
她盯著我空蕩蕩的無名指,又猛地抬起眼盯住我的臉。
嘴唇動了動,還是沒出聲。
過了好幾秒,路千行才吸了口氣。
他沒拿戒指,視線反而挪到我脖子上。
那裏有條細細的銀鏈子,墜子貼著病號服。是我爸留下的。
“戒指......太素了。我還是更喜歡姐夫脖子上那條項鏈。”
“思玥,你說姐夫會不會介意啊?”
這條項鏈是我爸留給我唯一的遺物,是他留給我唯一的念想。
和顧思玥在一起的時候,項鏈丟過一次。
那時她比我還緊張,一直找到大半夜。
她比所有人都更清楚這條項鏈對我的意義。
父親的遺容在我腦海若隱若現,我猶豫了。
路千行立刻捕捉到了,臉上瞬間浮起一種勝利的嘲諷。
他轉向顧思玥,語調揚起來:
“思玥你看,他猶豫了,我就說是裝的!”
“碰到真正在意的,就演不下去了吧?”
顧思玥看我的眼神冷了下去,摻雜著被愚弄的慍怒。
她的眼神讓我又想起在所裏的那半年。
電擊、棍棒落在我身上的疼痛又變得清晰。
我馬上粗暴地將項鏈扯下,項鏈在我後脖子勒出血痕。
手上的針管也因此錯位,開始回血。
我伸手,將項鏈遞給路千行。
“路先生,對不起,是我的錯,不該弄臟您的衣服。”
“戒指也給您,您這麼好看,戴在您身上一定很合適。”
路千行臉上的得意僵住了。
顧思玥猛地一步上前,一把攥住我手腕。
“孟萬青!你最好能一直演下去!”
“明天的晚宴,你必須出席,別給我耍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