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想再麵對他們,更不想在那個充滿謊言和冷漠的家裏多待一秒。
簡單收拾了幾件隨身衣物和重要證件,我搬回了父母家。
我父母住在老城區一套不大的兩居室裏,得知我要離婚,且是因為秦鈺長期拿家裏錢供養別的男人,兩位老人氣得直哆嗦。
母親拉著我的手,眼淚直掉:“我的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你怎麼不早說......”
父親沉默地抽著煙,最後重重摁滅煙頭:
“離!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不離留著過年?爸這兒永遠是你的家!”
家的溫暖,稍稍慰藉了我冰冷的心。
孟淳的動作很快,離婚協議初稿和財產保全申請已經發到了我郵箱。
我打印出來,簽好字,用最快的快遞寄給了秦鈺。
平靜的生活隻維持了不到兩天。
這天晚上,我剛吃完飯,門被砸得哐哐響,伴隨著蕭澤蘭尖利的聲音:
“蕭漸鴻!你給我出來!你憑什麼一聲不吭就要離婚!你明知道媽媽生病了,這時候要跑還有沒有良心!”
我打開門,蕭澤蘭像頭憤怒的小獅子衝了進來,後麵跟著臉色沉鬱的蕭澤鶴。
“奶奶,爺爺。”蕭澤鶴還算維持著表麵禮節,叫了一聲,但語氣生硬。
“蘭蘭,小鶴,你們怎麼來了?”我母親勉強擠出一絲笑,想緩和氣氛。
“我怎麼來了?”
蕭澤蘭根本不理會奶奶,矛頭直指我:
“我來問問我這個好爸爸,我媽現在生病需要人照顧,你倒好,跑回父母家躲清靜!還寄什麼離婚協議?你是不是早就盼著這一天了?你怎麼這麼冷血!”
“澤蘭!”我父親聽不下去了,嗬斥道,“怎麼跟你爸說話的!”
“我說的有錯嗎?”蕭澤蘭梗著脖子。
“媽有什麼對不起你的,是你自己沒能力留住女人,媽又沒拋棄你。”
“她現在病了!是漸凍症!會死人的!你就不能看她生病的份上,先放下那些無關緊要的事嗎?錢難道比人重要!”
“放下?”我看著女兒,隻覺得無比陌生。
“蕭澤蘭,你告訴我怎麼放下?你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是你爸我四處借錢、兼職交的醫藥費!”
“你和你哥十幾年的學費也是我一筆筆賺出來的,她一分沒給你們花過。”
“你媽的錢全拿去養另一個男人二十年!給別人買房子買手表的時候,想過我這個丈夫,想過你們這兩個孩子嗎?”
“現在她病了,需要人伺候了,想起我來了?”
“我是你們秦家的免費保姆,取款機?還是你們母子三人拿來感動自己的道具?你是我女兒,你良心被狗吃了!”
“爸!”
蕭澤鶴上前一步,眉頭緊鎖,語氣是自以為是的講道理。
“媽是有錯,但她和梁叔叔......至少行為上沒有真正背叛你。”
“媽說了,他們之間是清白的。你就不能大度一點?”
“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現在鬧,除了讓這個家四分五裂,讓外人看笑話,還能得到什麼?”
他頓了頓,語氣帶上一絲不耐和抱怨:
“而且我和澤蘭馬上就要高考了,家裏現在一團亂,連口熱飯都吃不上。爸,你不為我們想想嗎?你就這麼不負責任?”
“我不負責任?”
我氣極反笑:“蕭澤鶴,我辛辛苦苦把你們養到這麼大,供你們吃穿,為你們籌謀學業,我哪裏不負責任?”
“不負責任的是你那個拿著家裏錢去討好外人的媽!是你們這兩個是非不分、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你說誰是白眼狼!”蕭澤蘭尖叫起來,猛地推了我一把。
我猝不及防,向後踉蹌,撞到了身後的母親。
年邁的母親驚呼一聲,向後倒去。
幸好被父親眼疾手快扶住,但腰還是磕在了旁邊的櫃子角上,痛得臉色煞白,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媽!”我急忙去扶母親。
蕭澤蘭也愣了一下,但隨即又揚起下巴,沒有絲毫愧疚,反而嘟囔:“礙手礙腳的......”
蕭澤鶴看了一眼痛得說不出話的奶奶,嘴唇動了動,最終卻別開了臉,什麼也沒說。
那一刻,我看著眼前這兩個我曾視為生命的孩子,他們臉上隻有煩躁、責怪和不耐煩,沒有半分對長輩的尊重,更沒有對我母親的心疼。
夠了。
真的夠了。
我直起身,指著大門:
“滾出去。”
蕭澤蘭瞪大眼睛:“你......”
“我叫你們滾出去!”
我猛地提高聲音,前所未有的嚴厲。
“蕭澤鶴,蕭澤蘭,從今天起,我蕭漸鴻,沒有你們這樣的兒女!”
“我們的父子情分,到此為止!以後你們是死是活,是好是歹,都與我無關!現在,立刻,從我家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