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親是腰椎扭傷加軟組織挫傷,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我幹脆辭職在醫院陪護。
就在母親住院的第三天下午,我在醫院食堂給母親買飯時,意外遇到了一個熟人——林晚。她是我大學時的學姐,也是母親這次住院的骨科主治醫師。
林晚在學校時就是出了名的優秀,為人謙和,沒想到如今已是科室骨幹。
我們簡單聊了幾句母親的病情,林晚很專業地給了我一些護理建議。
正好我也買好了飯,便禮貌地和她道別,端著餐盤回了病房。
我並未將這次偶遇放在心上。
然而,第二天中午,一個相熟的護士悄悄把我拉到一邊,神色有些為難:
“蕭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我心裏一沉:“你說。”
護士低聲道:“昨天......是不是有兩個孩子,十七八歲的樣子,來醫院找過你?”
“他們好像看到你和林醫生在食堂說話了,今天早上,我們科室就在傳八卦。”
“說......說12床的兒子鬧離婚,是因為早就找好下家了,連主治醫生都勾搭上了。”
“所以連自己生病的妻子和快高考的孩子都不管了......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我腦子裏“嗡”的一聲,血液似乎瞬間衝上了頭頂。
除了蕭澤鶴和蕭澤蘭,還能有誰?
他們不僅沒有絲毫悔意,竟然還跑到醫院來,造出如此齷齪惡毒的謠言!
是為了替他們可憐的母親出氣?
或者,僅僅是因為我這個父親,不再符合他們心中逆來順受、無私奉獻的形象,所以他們要用最肮臟的方式,來抹黑我,踩碎我?
我的心像是被浸泡在冰水裏,又被扔進油鍋,冷熱交加,最後隻剩下熊熊燃燒的怒火。
我謝過那位好心的護士,回到病房。
母親睡著了,眉頭還微微蹙著,顯然不太舒服。
父親靠在旁邊椅子上打盹,鬢角的白發似乎又多了幾根。
看著他們蒼老疲憊的麵容,我最後一絲對所謂骨肉親情的留戀,被燒得幹幹淨淨。
我走到病房外的走廊盡頭,撥通了孟淳的電話。
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抖,但聲音卻異常冷靜:
“孟淳,我改主意了。”
“之前隻想著離婚和分割財產。現在,我要追加訴訟請求。”
“我要起訴秦鈺婚內與他人存在不正當關係,惡意轉移、揮霍夫妻共同財產。”
“我要她,還有那個梁朗身敗名裂,把從我這裏拿走的每一分錢,連本帶利,全都給我吐出來!”
“所有證據,我稍後整理好發給你。越快立案越好。”
幾天後,母親出院回家休養。
我一邊照顧母親,一邊配合孟淳準備訴訟材料。
日子平靜地過了大約半個月。
這天,是蕭澤鶴和蕭澤蘭的“成人禮”兼高考百日誓師大會。
按照慣例,這樣重要的日子,我必定會精心準備,去學校參加,給他們加油打氣。
但我沒有絲毫想去的意思。
相反,我還要送他們一份特殊的禮物。
孟淳的效率很高,法院已經正式受理,想必今天傳票就能送到。
光想象著秦鈺在這樣一個重要的日子裏,在兩個孩子期待驚喜的時刻,收到這樣一份大禮時的表情......
我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
傍晚時分,我正在廚房幫著母親準備晚飯,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我沒有接。
鈴聲固執地響了一輪又一輪。
第三次,我擦幹手,走到陽台,按下了接聽鍵,但沒有說話。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蕭澤蘭氣急敗壞、幾乎破音的尖叫:
“爸!你什麼意思?!你瘋了嗎?!你竟然真的告媽媽?!”
“你還把法院傳票寄到家裏!還想讓媽媽淨身出戶?你窮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