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蕎不知何時睡著。
醒來時,手機彈出的第一條未讀消息是傅星野的:
——把書房文件送過來,急。
附送地址是一家KTV。
沈蕎覺得奇怪,若是真著急,他早就打電話,或者讓秘書跑一趟。
這樣沒頭沒尾的發短信還是第一次。
想起昨晚他慍怒離開的樣子。
沈蕎很不願送文件,但又不得不去。
她清楚傅星野的性子,不會容忍她接二連三的忤逆。
沈蕎拿著文件袋,匆匆趕往目的地。
......
KTV包廂內。
燈光閃爍,高亢的音樂震得人耳膜生疼。
紅色真皮沙發上,傅星野神情專注地剝葡萄,修長的手指撕開薄衣,汁水順著手指淌下,他小心翼翼地將葡萄喂給夏婉芝。
夏婉芝嬌羞地吃下。
亮晶晶的眸子很像動情時的沈蕎。
他眸光暗了暗,喉嚨幹涸發緊。
夏婉芝掛起笑顏,撒嬌地抱住傅星野的手臂:“我還要嘛~”
“好,你這不吃葡萄皮的習慣還真是一點沒改。”
傅星野寵溺地又剝下一顆葡萄,卻沒有發現夏婉芝一直盯著門口,直至那裏有人影晃動,夏婉芝才故意開口:“星野,上次在醫院和你一起的女人是誰啊?”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怎麼突然問起她?”
“我看她挺漂亮的,看你的眼神好特別。”
傅星野抬眸掃過包廂,嚇得所有人噤聲,音樂暫停。
倘大的包廂內鴉雀無聲。
傅星野把葡萄喂給夏婉芝,看到她饜足的神情,扯出笑意:“想多了,我有了你,就不會看別人。”
“我才不信呢,她長得那麼好看,我要是男人,我都會動心。”
傅星野淡漠道:“好看的女人有很多,她又不是最好看的。她不配和你比。”
所以他怎麼可能對這樣一個女人動心?
帶著輕蔑和嘲諷的聲音落下,門口傳出異動。
包廂裏哪個不是人精,立刻有人開門,將門口站著的沈蕎曝光。
沈蕎臉色慘白,孤身走進來,無數道戲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一一看去,這些人裏大部分都是熟人。
他們都知道,她是傅星野的人,是曾經的“傅太太”。
她看向傅星野。
明顯從對方眼裏讀到了威脅。
夏婉芝捂嘴輕笑,出聲打圓場:“呀,沈小姐,你不要誤會,我並不知道阿野哥還約了你。”
她端杯湊近沈蕎:“我請你喝杯酒,就當是道歉了。”
夏婉芝抿著酒杯一飲而盡,隨即挑釁地看向沈蕎。
沈蕎蹙眉,她有孕根本不敢飲酒。
她輕輕推開酒杯,還沒來及拒絕,夏婉芝就跌坐回沙發,她吃痛地捂著肩膀,盈盈眸光看著沈蕎。
在外人看來,像是沈蕎推了她一樣。
不等沈蕎反應,就覺肩膀一痛,是傅星野毫不猶豫地用力推開了她,緊張地護在夏婉芝麵前,警惕又厭惡的看著她。
砰。
沈蕎的膝蓋重重撞在玻璃茶幾上。
尖銳的痛感讓她半跪在地上。
周圍充斥看好戲的目光。
夏婉芝怯怯地拉扯傅星野的袖子:“阿野哥,是我自己不小心,你不要怪她。”
“向婉芝道歉。”
沈蕎僵站著沒動,艱澀開口:“傅星野,這種小把戲你看不出來?”
還是說,他不想點破。
“婉芝和你不一樣,她很單純,不會使小手段。”
“對,確實和我不一樣。”沈蕎自嘲,她攥緊手心,腹部湧現的劇痛讓她的身體搖搖欲墜。
她腹痛難忍地撐著桌子,白皙的額間泛起密密麻麻的汗珠。
傅星野也察覺出她的不對勁,眉頭微皺,下意識伸手想要攙扶她,卻被夏婉芝攔下。
夏婉芝:“阿野哥,我的肩膀好疼。”
夏婉芝說著拽了拽肩帶,露出的肩膀青紫一片,明明一看就是舊傷,可偏偏成功的讓傅星野轉移了注意力。
他哪裏還有心關注沈蕎,立刻公主抱起夏婉芝大步朝外走。跨過沈蕎時,沈蕎再也撐不住地拽住他的褲腳。
沈蕎大口喘息,像是離水的魚:“帶、帶我去醫院。”
她的肚子好疼。
傅星野眼底劃過猶豫,夏婉芝卻哽咽:“沈小姐,你不要再裝了好麼,你先是跟蹤阿野哥到這裏,又偷聽我們講話,現在看阿野哥要帶我走,又故意裝病。阿野哥不喜歡這種小心機的。”
聞言,傅星野的臉色越發沉冷。是了,沈蕎怎麼知道他在這裏?
上次醫院見麵也是,借口說體檢,或許從一開始就在跟蹤他。
他的表情十分難看,看向沈蕎的神色已經沒了半分溫度。
他用力的抽出自己的褲腳,不顧她痛苦神色,毫不猶豫地越過了她。
沈蕎倒在地上,周身暗光閃爍,視線越來越模糊,可她仍看的真切。
躺在傅星野懷裏的女人,對她露出一抹挑釁,用口型對她說出兩個字:
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