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嘈雜的中心醫院內。
沈蕎從醫生處拿一些葉酸,到頭來,她沒能做出選擇。
即將準備離開時,沈蕎看見兩道身影從對麵走來。
傅星野小心翼翼地扶著一個年輕女人。
女人與她有七八分像,同樣眼角都有一顆淚痣。
隻是女人眉眼自帶柔弱,與她不同,宛若攀牆而開的菟絲花,正小鳥依人地貼著傅星野,時不時捂嘴輕笑,舉手投足間盡是風情。
沈蕎晃神,想起傅星野最喜歡她裝乖時的模樣。
“她應該就是夏婉芝。”
那個傅星野放在心尖上的人。
沈蕎曾經遠遠地見過一麵,僅是背影,如今瞧見正臉,竟讓她有些恍惚。
沈蕎下意識想要避開倆人,可當她側身時,不小心和傅星野四目相對。
傅星野蹙眉,附身和夏婉芝耳語幾句。
沈蕎清楚地看到夏婉芝投來一瞥,柔弱的眉眼被一抹嫌惡代替,不等沈蕎反應,傅星野已經走來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入安全通道,反手狠狠地壓在牆上:
“你跟蹤我?”
沈蕎低眉:“我隻是來做體檢,是你說的,有病來看醫生。”
傅星野一怔,下意識問:“身體怎麼樣?”
“醫生說我最近壓力太大,導致月經不調。”
她幾度嚅囁,終究沒有說出孩子的事情,隻是輕輕推他:“總之不是什麼大事,還有人在等你,別讓她等太久。”
傅星野收攏臂膀,摟緊她的腰肢:“吃醋了?”
若是往常,她定會撒嬌地親吻他的喉結,引火上身,但現在她隻有一句冷冰冰的話:“傅總,我沒有,也不敢有。”
不該肖想的人,她不會再有期待。
傅星野骨節分明的大手掰住她的下巴,指腹摩挲她泛白的唇角,隸屬女人的茉莉香縈繞鼻尖:“那你為什麼還不搬出來?”
沈蕎忽地抬頭,眼眸一點點黯淡,他就這麼迫不及待趕她走?
她鼻尖酸澀,垂下眼眸:“我馬上搬走。”
她乖順轉身,沒有半句廢話,直至關門,才隔絕掉男人探究的目光。
她穿梭在人流中,幾次抬手撫摸平坦小腹。
有關孩子的事情,她不知如何開口。
或許對他來說,這個孩子根本不該存在。
......
收拾完行李已是半夜。
她剛躺下,就被一陣脫衣聲吵醒。
男人熾熱的氣息灌入耳畔,身高差帶來的威壓將她籠罩。
她蹙眉:“你喝酒了?”
“嗯。”
傅星野淡淡應了一聲,嫻熟地撕開睡袍,俯身吻上她的脖頸,沾滿酒氣的味道,像一味麻藥,侵蝕她的神經。
傅星野抓住她的腳踝,想要更進一步,驚得她猛地回神。
“別,不可以。”
傅星野隻當她是欲拒還迎。
沈蕎心一沉。
醫生囑咐過她,現在正是頭三月,胎兒狀態不穩,最好不要同房。
幾乎本能地,她對準傅星野的手臂,狠狠咬下去,力道大至滲血。
痛得他鬆手。
沈蕎趁機後退幾步。
傅星野蹙眉,神情裏是被打斷的不悅:“拒絕我?”
她指尖掃過小腹,脊背泛起密密麻麻的寒意。
強打精神道:“我已經不是傅太太了。”
“所以呢?”
第一次被沈蕎拒絕,傅星野眼刀冷厲:“你到底想說什麼?”
沈蕎不語,隻是絞著撕開的睡袍。
傅星野貼近兩份,與沈蕎近在咫尺。
月光逆下,勾勒出他朦朧身段,赤裸的胸肌,精壯的公狗腰,每一存都如刀鑿,令人移不開目。
傅星野一字一頓:“說話。”
“夏小姐知道你今晚不陪她麼?”
提及“夏婉芝”,空氣一滯。
傅星野染上情欲的眸子冷卻,伸手推開沈蕎:“閉嘴,你不配提她。”
沈蕎踉蹌地穩住身形,眸底的酸澀蕩開,仿佛將心泡在醋壇裏,發酵出陣陣悶痛。
無論曾經她們如何耳鬢廝磨,在他眼裏,她永遠都是最不堪的替身。
甚至連提名的權利都沒有。
她閉眸吸氣:“在你眼裏,我配做什麼?”
傅星野睨她一眼,像是在看跳梁小醜,拍了拍床榻:“躺下,把衣服脫了,這些才是你該做的。”
“那夏小姐知道你在私下玩的這麼歡嗎?”
他步步緊逼地將她壓在牆上,目光掃過她扯碎的睡袍,拇指蹂躪她泛白的嘴唇,他冷冷貼在她耳邊:
“記住你今晚說的話。”
再有下次,他不介意讓她嘗嘗他的手段。
沈蕎渾身顫抖,看著他拿起外套,頭也不回地離開公寓。
直到關門聲傳來,她才跌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動彈。
她脊背弓起,呈如蝦狀,以極低的姿勢保護著腹中的孩子。
她從未忤逆他,因為她清楚傅星野的手段。
但她更想保護這個孩子。
仿佛這一刻,本能替她做出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