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清姿,你夠了!有完沒完!”
賀錦程擋在前麵,維護的姿態顯而易見。
躲在他身後的賀予辰,腦袋頂著個包,衝著她得意的擠眉弄眼。
許清姿心中冷笑,小臉上並無半點怒火,平靜反問。
“這青花瓷是我好不容易花了三千萬才拍回來的,發票都在。我連這兩年升值的錢都沒有加,隻讓她賠本金,難道這不應該嗎?”
沒有歇斯底裏的撕鬧,隻是簡單的據理辯白。
卻讓賀錦程意外又無從下手。
隻能沉下臉道,“這花瓶是你買回來送我的,我不追究了,你也不要死咬著不放。家宅之內,以和為貴。”
許清姿差點被無語的笑出聲。
這青花瓷,她的確說過買來是給他的。
那是因為,她一早就知道賀氏想和陸氏合作。
小舅舅最喜歡收集這類古瓷器,所以才會費勁心力找來,想讓他拿去送禮。
他倒是臉皮夠厚,直接做了這等人情。
林以濃立刻站了出來,“錦程,別為了我們母子跟清姿吵,我們不會讓你為難。”
她說著攬著賀予辰衝許清姿微微躬了躬身。
“抱歉,是孩子不懂事,這我有責任。不過這三千萬,我現在的確拿不出來,賀氏麵臨上市,各項目都要開支,我股票分紅的錢全投了公司。”
她似委屈,卻又倔強的抿著紅唇。
隱忍而又大方堅強。
滿心滿眼都是賀氏的發展。
相比之下,更顯許清姿咄咄逼人,不依不饒。
果然,賀錦程更加心疼。
抬手輕輕拍了拍林以濃的肩膀。
“大嫂你為了賀氏付出太多,我怎麼會要你這個錢。”
說完忍著性子溫聲哄道,“清姿,別鬧了,聽話,這件事不要再提。”
許清姿瞥了眼他沒有收回來的手,心中冷笑。
“三千萬,明天打到我的賬戶,少一分,我就報警!家裏的監控連在我手機上,誰也別想賴賬。”
“王媽,把我打包的東西規整好,再碎了,我怕他們賠不起。”
說完轉身上樓。
賀錦程這才注意到,房間裏的壁畫擺件,全都被收了起來。
他雖從沒問過這些東西的價錢,可他在商界多年,也見識過一些人收藏古董耗費的金錢。
心裏不由一陣發慌。
以前的許清姿,絕不會讓他如此難堪。
回到房間,許清姿給閨蜜孟之之打了個電話。
剛撥通,那邊就傳來她懶懶的抱怨聲,“你個重色輕友的小混蛋,你還記得有我這個閨蜜嗎?”
許清姿苦笑,心裏又愧疚,又酸澀。
她和孟之之從小一起長大,比親姐妹還親。
可孟之之一直都看不上賀錦程,嘴巴又毒,沒少讓賀錦程下不來台。
結婚以後,她怕賀錦程不高興,便少了來往。
如今想來,更覺不值得。
“之之,以前是我不對,你明天能來幫我搬家嗎?”
“搬家?搬去哪?賀錦程幹什麼吃的?搬家這種事也要你張羅?”
孟之之劈頭蓋臉又是一陣罵。
差點把賀錦程罵成狗屎。
許清姿卻聽的神清氣爽。
“我搬走,不跟他過了。”
電話那端有片刻的死寂,很快響起孟之之疑惑飄忽的詢問。
“許清姿,你發燒了還是腦子被驢踢了?怎麼突然間轉了性,看清了那鳳凰男的真麵目?”
許清姿失笑,正要解釋,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推來。
賀錦程大步走了進來。
“我晚些時候再跟你說。”
她迅速掛了電話,眉心微皺。
“進門前你該敲門,這是你定的規矩。”
賀錦程心裏的慌,如燎原的火,愈演愈烈。
想起助理的那通電話,他斂下情緒柔聲開口。
“清姿,項鏈的事,是我考慮不周,我已經安排人去定製一條更好的送你,別跟我鬧了好不好?”
若是平時,能聽見他這樣溫柔的語氣,
許清姿都要高興好幾天。
可如今,她隻覺得可笑。
“不必了,我沒有拿別人東西的習慣,同樣,你也不要占著我的東西不放。”
這話,如一記巴掌,扇在了賀錦程的臉上。
讓他想起曾經因許清姿瘋狂追求而被人罵小白臉時的羞恥。
語氣驟然急了幾分,“所以你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打包,就是為了威脅我嗎?許清姿,你不是十八歲的小女生了,幼不幼稚!發完脾氣,不還是要放回去?”
這種理所應當的態度,許清姿決意糾正。
剛要說房子的產權問題,門口忽然傳來賀予辰的哭鬧聲。
“我頭好疼,我要小叔叔陪我睡。”
賀錦程明顯沒了應付許清姿的心思。
“你自己好好想想,這日子還要不要過?”
說完拂袖而去。
外麵很快響起他溫柔低沉的輕哄,
“辰辰乖,叔叔在,叔叔會一直陪著你。”
許清姿一把將門狠狠甩上。
這一夜,林以濃留宿別墅。
因為賀予辰經常纏著賀錦程,所以別墅裏專門有他們的房間。
就在賀錦程書房的對麵。
而她這個女主人的臥室,卻隔了整整一條走廊。
第二天一早,許清姿被王媽的敲門聲叫醒。
“夫人,該起來給先生熬粥了。”
以往,但凡賀錦程在家住,她都會早早起來做飯。
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現在掌心都有了薄薄的繭,卻還是沒捂熱男人的心。
她竟還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好,真是又蠢又傻。
“今天不熬了。”
王媽有些奇怪,嘟囔了兩句轉身下樓。
許清姿左右睡不著,洗了澡,卷了長發,畫了最精致的妝容,撥開衣櫃裏那些又白又素的衣服,從最裏麵拿出一套黑色皮衣套裙。
修身設計,露出半截小腰。
隨著腰繩上鑽石的點綴,更顯肌膚勝雪。
孟之之開著越野車轟進了別墅。
後麵跟著一輛大卡車,下來四個健碩的工人,在她的遙控下開始搬東西。
許清姿歪在二樓圍欄處低頭往下看,阻止了王媽的驚呼。
“人是我叫來的。”
剛說完,賀錦程就擰著眉心從書房裏走了出來,
顯然剛被吵醒。
看著樓下動靜,一張俊臉瞬間鐵青。
上前一把攥住了許清姿的胳膊。
“你到底想幹什麼?”
男人手指的力度攥的她骨頭都發疼。
許清姿沒躲,挑著漂亮的眉眼看他。
“省的不小心又砸碎,還是都搬走吧。”
男人有一瞬間的恍惚。
眼前女人精致漂亮,卻又比記憶中大學時候的青澀,多了幾分嫵媚性感。
孟之之插著腰在樓下喊。
“賀錦程,這東西又不是你的,怎麼還贅個沒完了?”
“贅”這個字,深深刺痛了賀錦程的自尊心。
他憤怒的將手鬆開,冷峻的五官都皺在一起。
“好,許清姿,這就是你思考了一晚上的態度?再繼續胡鬧,我們就離婚!”
他篤定,許清姿不敢。
下一刻,一份文件卻遞了過來。
許清姿笑顏如花,卻眸色如刀。
“巧了,我也是這麼打算的,字我已經簽了,就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