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錦程目光一頓,旋即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諷。
“許清姿,又開始更新迭代你的手段了?把這種東西印出來,完全是在浪費紙張。”
他不屑地撚起那一摞紙:“賀氏集團剛剛上市,這段時間我冷落了你,過幾天我們去旅遊,好不好?”
賀錦程話語溫柔,卻字字像淬了毒的刀子。
他根本不相信,這個把他愛的死去活來的女人能和他離婚。
不過是嫉妒以濃罷了。
許清姿看著他自信的模樣,胃裏一陣惡心。
她大學的時候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這種東西。
“賀錦程,趕緊簽了,我們好一拍兩散,我也不耽誤你和別人恩恩愛愛。”她聲音不耐煩,餘光冷冷地暼向一旁的林以濃。
她不把事情拆穿,是覺得惡心,她也不想外人知道自己前夫是一個意淫自己大嫂的變態。
說出去丟死人。
賀錦程不要臉,她許清姿還要呢!
“錦程,她用不著這樣......”林以濃從樓上下來,看起來像是沒有睡好眼下有點烏青,擋在兩個人中間。
“這段時間,小辰住在你們家,影響你們夫妻感情了,對不起,我馬上把他接走。”
賀予辰放聲大哭:“媽媽,我不走,我喜歡叔叔,這裏就是我的家!”
賀錦程連忙把孩子護在懷中,輕輕拍著:“小辰,別怕,你說得對,這裏就是你的家。”
“沒有人能趕你走,以濃,你別多心。”
他轉頭對上許清姿,聲音憤怒,將協議撕成碎片:“不用管她,她今天吃錯藥了,吃飽了撐的非要無理取鬧!”
許清姿不想和他多浪費口舌,壓下心頭的怒火。
“離婚協議我會重新打印一份寄給你,現在,請你們三個讓開。”
“好狗不擋路。”
孟之之正忙著指揮工人們搬東西。
搬完之後,客廳空了大半,沒有半分賀家豪宅的模樣,像個落魄戶。
林以濃眉眼一蹙,看向許清姿。
“花瓶我一定會賠給你,但是也用不著這樣,非要鬧著離家出走。”
許清姿被她吵得耳朵痛,甩開手臂,想掙脫她的桎梏。
明明沒用多大力氣,後者卻驚叫一聲,向後摔去。
“以濃!”
賀錦程毫不猶豫的衝了過去,抱住林以濃,順勢狠狠推開許清姿。
“許清姿,我之前隻是覺得你無理取鬧,你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潑婦,惡毒!”
許清姿被撞得失去平衡,朝著一旁撞了過去,一隻手不小心打翻了桌麵上放置的水杯,她腳下一個沒站穩,竟然直接朝著碎片上跌去。
疼,是鑽心的疼。
膝蓋被刺破,鮮紅色的液體流出,一片刺目。
“以濃,你怎麼樣?摔倒哪裏了?”賀錦程聲音裏滿是心疼和焦急,和麵對許清姿的時候判若兩人。
許清姿麵無表情,沒有半分傷心,她的心早就死了。
死在追逐賀錦程的路上,死在那些流逝的青春裏。
年少無知一腔孤勇,倒頭來終究是一場空。
她忽略腿上疼痛,吃力起身,她要趕緊結束這場鬧劇。
“清姿!”剛下樓的孟之之看到眼前這一幕,大步衝了過來,扶住了許清姿。
怒氣直衝天靈蓋。
“賀錦程,你他娘的還是人嗎?你和畜牲有什麼區別?”
“你吃清姿的,用清姿的,公司都是靠她才發展起來的,你到底在裝什麼?”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大嫂是你心上人呢!”
隱秘的心事被戳破,賀錦程臉色千變萬化,惱羞成怒。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和以濃清清白白,你少血口噴人。”
“還有公司,是靠我和以濃兩個人打拚起來的,許清姿是出了錢,但是等公司穩定下來,我還給她,不必這樣編排我和以濃。”
許清姿想到他保險櫃裏麵的東西,再看他現在信誓旦旦的樣子,真是可笑。
舉頭三尺有神明,他還真不怕被雷劈死。
“清姿,我是錦程的大嫂,有些事就是你多想了。”林以濃臉龐淡淡的,平穩地開口,“辰辰爸爸走得早,留下我們孤兒寡母,錦程才照顧我們的。”
孟之之直接叉腰開罵:“你個死綠茶,閉上你的臭嘴,還有你這個鳳凰男,一起滾!”
“看小姿有素質,你們就欺負人對吧?我告訴你,在南城,我孟之之就是最沒有素質的那一個。”
“今天你們當著我的麵讓清姿受傷,我和你們沒完!”
她直接從包裏掏出手機,聲音又急又怒:“對,我在賀家,你帶幾個人過來,越多越好,我姐們兒讓人欺負了!”
掛斷電話,孟之之的胸口還被氣得不停起伏。
許清姿抿了抿嘴唇,壓低聲音:“之之,我沒事,皮外傷而已,別麻煩你朋友過來了。我們先把東西搬走,改天再找他算賬!”
“沒事,是我發小秦澈,靠得住,今天必須幫你把排場找回來,不能被這渣男賤女壓一頭!”
許清姿知道之之是替自己氣不過,但是打傷了這男人,又要剪不斷理還亂,給他花醫藥費,她心疼錢。
“許清姿,你非要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逼我就範,好讓我天天陪著你?”賀錦程雙眼猩紅,怒火中燒。
許清姿眉頭緊蹙。
“賀錦程,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誰需要你陪?我要的是離婚!離婚,你聽得懂嗎?”
賀家大門被打開。
孟之之興奮回頭:“喏,我搖的人來了,這次有他們好果子吃。”
男人走了進來。
步伐沉穩,落地無聲,周身散發著強大的氣場。
鼻梁高挺,薄唇緊抿,那雙眼睛深邃平靜,仿佛能穿透人心,越過人群,同許清姿對視。
許清姿呼吸一頓,這男人認識她?
怎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之之,這個是秦澈?”
孟之之瞪圓眼睛,表情驚悚,像見了鬼:“他他他......他怎麼來了?”
“這不是秦澈,這好像是秦澈的小叔叔秦禦。”
那位傳說中冷漠無情,殺伐果決的大魔頭秦禦?
搖人把人家長輩叔叔搖來了。
許清姿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個年輕高挑的男孩跟在秦禦身後,對著孟之之擠眉弄眼,做口型——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在我身邊。
秦禦眸光平靜無波,淡淡開口:“阿澈,她們就是你的朋友,需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