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撫好受驚的父母,又把家裏那一地狼藉簡單收拾了一下,陸陽背起角落裏的舊竹簍,大步走出了院子。
雖然教訓了雷虎,但這事兒沒完。雷虎背後還有人,而且家裏欠的一百多萬外債是實打實的。想要徹底翻身,光靠拳頭不行,還得靠錢。
父親的腿斷了三年,骨頭早就長歪了,想要重新站起來,必須得用猛藥重塑筋骨。
陸陽腦海裏的《太古龍神決》中記載著一種叫“續骨膏”的藥方,主藥就在村後的雲霧山上。
雲霧山終年雲遮霧繞,野獸出沒,但也長著不少珍稀草藥。
正午剛過,太陽毒辣辣地烤著大地。路邊的狗尾巴草都曬蔫了,知了叫得人心煩意亂。
陸陽沿著田埂往山腳走,路過一片鬱鬱蔥蔥的水蜜桃園時,一道清脆卻帶著幾分頤指氣使的女聲突然叫住了他。
“喂!那個誰,陸陽!你給我站住!”
陸陽腳步一頓,轉頭看去。
隻見路邊一棵碩大的桃樹上,架著一架木梯子。梯子上站著一個年輕女孩,正伸手去夠樹頂上那顆最紅的桃子。
女孩穿著一條極短的牛仔熱褲,兩條大長腿白得晃眼,上身是一件緊身的粉色短T恤,因為伸展手臂的動作,露出了一截盈盈一握的小蠻腰。
這是村長陳富貴的女兒,陳雪。
陳雪和陸陽是高中同學,當年也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長相甜美,身材火辣,被稱為平民校花。後來陸陽考上醫科大,她也考去了省城的大學,如今正是暑假回來避暑的時候。
以前在學校,陳雪其實暗戀過陸陽。那時候的陸陽意氣風發,是全校女生的夢中情人。可自從陸陽家裏出事,他又變傻了之後,陳雪就徹底斷了那份念想,甚至覺得這段暗戀是她人生中的汙點,平日裏見到陸陽都是繞著走,眼神裏全是嫌棄。
“看什麼看!傻勁兒又犯了?”陳雪居高臨下地瞪了陸陽一眼,手裏還拿著個剛摘的桃子,“過來!幫我扶著梯子,這梯子有點晃,我要摘頂上那個!”
她使喚陸陽,就像使喚家裏的長工一樣自然。在她眼裏,現在的陸陽雖然聽說不傻了,但也就那樣,是個沒前途的泥腿子。
陸陽眉頭微微一皺,本不想理會,但想到陳富貴雖然勢利,小時候對自己還算客氣,便沒多說什麼,走過去雙手扶住了梯子。
“扶穩點啊!要是摔著本姑娘,把你賣了都賠不起!”陳雪嬌哼一聲,踮起腳尖,努力去夠那顆桃子。
陸陽站在梯子下麵,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壞事了。
隨著他體內龍氣運轉,雙眼瞬間湧上一股熱流,“真龍金瞳”竟然不受控製地自動開啟了。
原本遮擋視線的衣物,在他眼中瞬間變得透明如薄紗。
陳雪那傲人的身材,毫無保留地展現在陸陽眼前。
那完美的曲線,白皙的肌膚,甚至連那一抹淡紫色的蕾絲邊都看得清清楚楚。
陸陽是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這三年雖然傻了,但身體機能可是好得很。此時看到這一幕,鼻腔裏頓時一熱,差點流出鼻血來。
他趕緊移開視線,卻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陳大校花,這桃子真白......哦不,真大。”
上麵的陳雪正全神貫注摘桃子,聽到這話愣了一下。
“廢話!我家的水蜜桃當然大!”
她剛說完,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勁。
她猛地低頭,正對上陸陽那雙似乎冒著金光的眼睛,還有那一臉古怪的表情。
“陸陽!你個死流氓!”
陳雪羞憤交加,臉瞬間紅到了耳根子。她想都沒想,手裏剛摘下來的那顆硬邦邦的青桃子,照著陸陽的腦門就狠狠砸了下去。
“哎喲!”
陸陽偏頭一躲。
可陳雪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腳下的舊梯子發出“哢嚓”一聲脆響,竟然斷了一根橫木。
“啊——!”
陳雪驚叫一聲,整個人失去平衡,從兩米高的梯子上直直地摔了下來。
這要是摔實了,不管是臉著地還是屁股著地,都得進醫院躺半個月。
陸陽眼疾手快,想都沒想就張開雙臂。
砰!
溫香軟玉滿懷。
巨大的衝擊力讓陸陽也站立不穩,兩人抱在一起,滾作一團,摔在了桃樹下厚厚的落葉堆裏。
姿勢,極其曖昧。
陸陽仰麵躺在地上,陳雪整個人趴在他身上。
那柔軟的觸感,緊緊壓在陸陽結實的胸膛上,兩人的臉相距不過幾厘米,呼吸交纏,甚至能聞到陳雪身上那股好聞的沐浴露香味,混合著淡淡的汗味,充滿了青春的荷爾蒙氣息。
時間仿佛靜止了幾秒。
陳雪驚魂未定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趴在陸陽身上,兩人的姿勢羞恥到了極點。特別是感受到身下男人那滾燙的體溫和結實的肌肉,她心裏竟然莫名其妙地慌了一下。
“你......你還不放開我!”陳雪回過神,尖叫著想要爬起來。
“嘶——好痛!”
剛一動,她就倒吸一口涼氣,眼淚瞬間湧了出來,重新跌坐在地上,捂著右腳踝動彈不得。
隻見她原本白嫩纖細的腳踝,此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像個大饅頭。
“都怪你!陸陽你個掃把星!我要是腿斷了,我跟你沒完!”陳雪疼得直抽氣,把所有的火氣都撒在了陸陽身上,嬌蠻的大小姐脾氣發作得淋漓盡致。
陸陽無奈地坐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大小姐,是你自己讓我扶梯子的,也是你自己拿桃子砸我才摔下來的。我剛才可是救了你,不然你現在斷的就不是腳,是脖子了。”
“你還敢頂嘴!”陳雪氣得抓起一把枯葉扔向陸陽,“我要去醫院!快背我去醫院!疼死我了......”
“去什麼醫院,這路走到鎮上醫院,你的腳就廢了。”
陸陽說著,也不管陳雪同不同意,直接蹲下身,一把抓住了她那隻受傷的小腳。
“啊!你幹什麼!別碰我!臟死了!”陳雪拚命掙紮,想要把腳縮回來。
“別動!”
陸陽低喝一聲,聲音裏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陳雪被這一聲吼得愣住了,竟然真的忘了掙紮。她呆呆地看著陸陽,這還是那個傻乎乎的陸陽嗎?怎麼感覺像變了個人似的,眼神那麼犀利。
陸陽沒理會她的反應,一隻手握住她的腳掌,另一隻手按在紅腫的腳踝處。
入手滑膩,觸感極佳。
但他此刻心無雜念,暗中運轉《太古龍神決》。
丹田中,那一絲金色的龍氣順著他的經脈遊走到指尖。
“忍著點,可能會有點熱。”
陸陽說著,手指開始在她的傷處輕輕按揉。
這就是他從傳承中學到的“龍氣推拿”,對於這種軟組織挫傷,簡直是降維打擊。
陳雪本來已經做好了劇痛的準備,甚至閉上了眼睛。
可下一秒,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
相反,一股溫熱的氣流順著陸陽的指尖鑽進了她的皮膚裏。那感覺就像是把腳泡在了最舒適的溫泉裏,暖洋洋的,帶著一絲酥酥麻麻的電流感。
原本鑽心的疼痛,竟然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雪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羞恥的輕哼,臉蛋紅得像熟透的水蜜桃。
她驚訝地睜開眼,看著正一臉專注給自己按腳的陸陽。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臉上,那原本有些冷硬的線條此刻竟顯得格外剛毅帥氣。
這真的是那個傻子陸陽嗎?
“好了。”
大概過了一分鐘,陸陽鬆開了手,站起身來。
“好了?”陳雪不敢置信地動了動腳,發現真的不疼了,紅腫也消退了大半,隻剩下一點點淡淡的紅印。
她試探著站起來,走了兩步,甚至跳了兩下。
完全好了!
“天哪!你怎麼做到的?”陳雪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陸陽,“你......你會醫術?你真的全好了?”
“以前學過一點皮毛,剛好用上。”陸陽淡淡地回了一句,重新背起竹簍,“既然沒事了,我就走了。”
說完,他轉身就往山上走,沒有絲毫留戀。
這種態度的轉變,讓習慣了被眾星捧月的陳雪心裏很不是滋味。
以前陸陽看她,那眼神雖然克製,但也藏著愛慕。現在這眼神,怎麼跟看路邊的石頭一樣?
“喂!你等等!”
陳雪鬼使神差地喊住了他,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你要進山?我也要去!”
“山裏有狼,你去幹什麼?”陸陽頭也不回。
“我......我采風!我是學設計的,我要去山裏找靈感!”陳雪隨便編了個理由,快步跟在陸陽身後,“而且你剛才摸了我的腳,萬一還有後遺症怎麼辦?你得負責!”
陸陽無語,這女人還真是難纏。
但他也沒再趕人,隻是加快了腳步。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進山的小道上。
氣氛有些沉默。
過了一會兒,陳雪看著陸陽寬闊的背影,心裏那種複雜的情緒又翻湧上來。
她試探著開口:“陸陽,聽說林若雪那個女人把你甩了,跟個富二代跑了?你也別太難過,那種女人太現實,配不上當年的你。”
提到林若雪,陸陽的腳步沒有任何停頓,甚至連呼吸都沒亂。
“過去的事,提它幹嘛。”
陳雪見他反應平淡,心裏反而有些酸溜溜的。
“其實吧......當年讀高中的時候,我也挺喜歡你的。”陳雪突然說道,語氣裏帶著幾分感慨,“那時候你成績好,籃球打得也好,長得又帥,全校女生誰不喜歡你啊。”
陸陽沒接話,隻是默默地用鐮刀砍斷擋路的荊棘。
陳雪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可惜啊,造化弄人。這三年你......你也知道,咱們村裏人都怎麼說你的。我也挺為你惋惜的。”
很快,兩人走到了半山腰的一塊大石頭旁。
陳雪突然停下了腳步,喘著氣喊道:“歇會兒歇會兒,累死我了。”
陸陽也停下來,站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眺望著遠處的群山。
陳雪看著陸陽的側臉,眼神閃爍了幾下,像是下了什麼決心。
她走到陸陽身邊,換上了一副認真且嚴肅的表情。
“陸陽,雖然你現在腦子好了,甚至還會點推拿,但我還是要勸你一句,人要現實一點。”
陸陽轉過頭,平靜地看著她:“什麼意思?”
陳雪理了理被汗水打濕的劉海,微微揚起下巴,恢複了那副白天鵝般的高傲姿態。
“剛才我說喜歡你,那是以前。現在的我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我是省城的名牌大學生,以後畢業了會進大公司,會留在城市裏,嫁給那是精英階層的人。而你......”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陸陽那身洗得發白的舊衣服,還有腳上的解放鞋,眼神裏流露出一絲掩飾不住的憐憫。
“你家裏欠了一屁股債,還有個殘廢的爹要養,你自己也沒有正經工作和學曆。雖然你救了我,我也很感激,但我希望你不要因為剛才的接觸,就對我產生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
“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陳雪一口氣說完,覺得自己這番話雖然難聽,但是為了陸陽好,也是為了讓自己撇清關係。她不想讓陸陽誤會,更不想和一個注定要在泥潭裏掙紮的農民有什麼瓜葛。
山風吹過,卷起幾片落葉。
陸陽看著眼前這個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昔日校花,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她以為自己是誰?
她以為自己還是當年那個為了看她一眼,故意繞路經過她家門口的青澀少年嗎?
擁有太古龍神傳承的他,注定要翱翔九天,這小小的清水村,甚至那繁華的省城,在他眼裏也不過是滄海一粟。
陸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諷,但更多的是一種漠視。
“陳雪,你想多了。”
他轉過身,繼續往山頂走去,聲音隨著山風飄過來,冷淡得沒有一絲溫度。
“我對你,沒想法。”
陳雪愣在原地,看著陸陽決絕離去的背影,臉上那高傲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沒想法?
他竟然說對自己沒想法?
一種前所未有的羞辱感湧上心頭,陳雪氣得直跺腳,衝著陸陽的背影大喊:“陸陽!你裝什麼裝!以後你求我我都不會看你一眼!”
可惜,回應她的,隻有山林間呼嘯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