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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今後,她嗅到一絲奇怪的味道,看見地上被燒成灰的東西:“你瘋了是不是,就為了這點破畫要動手打人?”

江硯深睜大眼睛,攥緊的拳頭止不住顫抖,抬手給了顧安舒一耳光,“破畫?我嘔心瀝血畫的作品,現在成了一地灰燼,我連向罪魁禍首發火的權利都沒有是嗎!”

顧安舒的臉被打偏過去。

“你打我吧!江同學你打我好了......”方銘遠擋在顧安舒的身前:“都怪我,是我不小心把你的畫給毀了,對不起,你要打要罵都衝著我來。”

“銘遠,你不是故意的,沒必要低三下四道歉。”顧安舒怒視著江硯深:“你那些畫不是都拿過獎了,燒就燒了,對你又沒造成任何實質損失,能別像個瘋子一樣得理不饒人嗎?”

所以現在他還有錯了?

江硯深緊咬著牙關,“如果我把你的那些獎杯全都燒了,也可以?反正你榮譽已經到手了,還留著獎杯做什麼?”

“......”顧安舒喉嚨一哽,半天沒說話,“你非要這麼強詞奪理?”

話落,她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如果燒掉我的獎杯能讓你原諒銘遠做的事,那你就全燒了吧,我替他向你道歉。”

“不要!”方銘遠拚命搖頭,去拽顧安舒的衣袖:“安舒,你在說什麼胡話!我不同意!”

“......”江硯深默默地兩人上演的感人戲碼,想起之前去顧安舒家,看見玻璃展櫃中的那些獎杯,每個都一塵不染,她甚至提前警告他不要用手去碰。

那麼珍視獎杯的顧安舒,卻願意為了方銘遠做到這種地步。

果然是愛到骨子裏了吧。

江硯深有些遺憾,為什麼三年了,他才徹底看透這個人的真麵目?

這三年他付出的真心又算什麼?

不過,都不重要了。

江硯深勾了勾唇:“好,你記得把獎杯都送給我,燒完之後我會給你寄回去的。”

“......”顧安舒沒想到他居然真的當真了,“行,我同意,這樣你總能消氣了吧?”

她不信江硯深真的會燒了她的獎杯。

他對她一直有著崇拜仰慕的心思,還說喜歡看她比賽,喜歡她下圍棋時專注的模樣。

顧安舒知道他隻是在說氣話而已。

江硯深默默將空缺的畫框裝上新的作品,想到自己的那幾副畫被燒了,就忍不住崩潰。

掛好最後一幅畫,他剛想催促顧安舒離開,心臟猛然傳來一陣強烈的劇痛。

恐怖的瀕死感快要將他吞噬。

噗通噗通。

江硯深覺得心臟像是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他捂住胸口,想起兜裏裝著一瓶藥。

因為姐姐有心臟病的緣故,家人一直叫他隨身攜帶著藥。

“你怎麼了?”顧安舒皺眉看著江硯深額頭布滿冷汗,身後陡然一聲悶響。

隻見方銘遠摔在地上,張著嘴大口呼吸,“安舒,我、我好難受......”

他捂住心臟的部位,話都說不利索了。

“藥......給我吃藥......”方銘遠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江硯深。

顧安舒轉過頭,就看見江硯深打開一瓶穩心顆粒,要往嘴裏塞。

她幾乎是想都沒想一把奪過來,倒出幾顆喂進了方銘遠的嘴裏:“含服在舌根下麵,不怕,我帶你去醫院。”

說完,顧安舒把方銘遠架起來,快步走出美術室。

“顧、顧安舒......”江硯深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眼睜睜看著她拿著藥準備離開:“把藥還給我......”

顧安舒的步伐一頓,將手中的小瓶子一丟,頭也不回地走了。

瓷瓶砸在地上碎了,裏麵的小顆粒向四處滾動。

江硯深狼狽地趴在地上去撿藥,還來不及送進嘴裏,就暈了過去。

......

再次睜開眼,江硯深聞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他躺在醫院病床上。

“硯深,你終於醒了。”江母鬆了一口氣:“醫生說你情緒波動太大,過度呼吸導致缺氧,心臟還是之前的小問題,沒有大礙,但是遇到危急情況還是要吃藥。”

江硯深想到當時顧安舒強行奪走他的藥,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媽,別擔心我沒事,你看起來很累,回去休息吧。”

“哎......媽怎麼能不擔心呢?”江母慈愛地望著他:“你才十八歲,馬上又要出國留學,真的能照顧好自己嗎?”

“我可以的,媽媽。”江硯深握著母親的手:“等我到了巴黎,會經常跟您打電話,每日報備。”

這時,病房門被人推開。

顧安舒邁著大步走進來,蹙眉道:“江硯深,你剛才說要去哪兒?”

江母錯愕地看著突然闖進來的女生,“硯深,他是......”

“我同學。”江硯深淡淡道,轉頭看向顧安舒:“快開學了,當然是去京市。”

江母看著兩人之間不太對勁的氣氛,猜到他們有話要說,起身走到門口:“我去繳費,你們聊。”

病房內安靜下來。

顧安舒看著江硯深虛弱的臉,解釋道:“銘遠以前做過換心手術,突然發病嚇到我了,來不及想太多就把藥給他吃了。況且你又沒說過自己有心臟病,我......”

“你出去吧。”江硯深打斷道:“我想一個人休息會兒。”

顧安舒欲言又止,見他已經閉上眼,隻好說:“嗯,你好好休息,快開學了,六天後我們一起去車站。”

“嗯。”

江硯深應了一聲,聽見腳步聲漸漸遠去。

他在醫院住了三天,各項檢查都沒有大礙後辦理了出院。

江硯深拿著單子準備走,就聽見樓梯拐角處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啊,我們這三年見麵次數不多,可她還是那麼在意我,當時我裝作要暈倒,她就把那男的手裏的藥喂給我吃了。”

“我還故意將他的那些油畫給燒了,就想看看安舒什麼態度,哈,果然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無條件偏袒我。”

“你說亞洲那個賽事啊......我目前的名次都是靠之前給對手塞錢,打假賽升上來的。要是真去比賽,肯定會暴露我的真實水平,安舒那種專業棋手,絕對一眼就能識破。”

“......”

角落裏,江硯深垂眸看著手中的錄音機,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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