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隻要我在此處一日,你就休想破敗昭明的婚禮!”宋瑾疏的聲音在二人頭頂響起。
“怎會?”鹿晚抬起頭,讓自己的微笑盡可能的看起來友善,“天地良心,我可是最希望這場婚事能順順利利完成的人!”
鹿晚這話可不是假話,畢竟自己就是那新娘!
“你最好是!”宋瑾疏眼底有一絲疑惑,但他想著,這鹿晚已經嫁人,斷然不可再翻起什麼風浪!
“罷了,與你說這些做什麼?好在昭明現在是明白過來,有些人終是不值得托付!”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鹿晚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那汴京的回憶如同潮水般湧入她的腦海。
宋瑾疏說的是一部分事實,可卻也不是全部!
六年前,鹿家還是那個在汴京,勘破大乾未來氣數的名門望族!
可後來,不知誰人掣肘,僅僅一年的時間,鹿家全數悄無聲息的消失殆盡。可笑的是,就連那官家都是等到鹿家全族覆滅,才得到消息!
後來,鹿晚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一場接一場的意外,讓她與被迫與江秋辭分別。
而再見麵時,見到的事已經頂替江秋辭身份的胞妹江秋檸。
二人雙生兄妹,江秋辭自來體弱多病,江秋檸卻體魄康健,兩人長的一模一樣,即使是江家本家人也很難分清!
鹿晚有不得不嫁給江秋檸的理由,而江秋檸也有不得不娶鹿晚的苦衷!
二人互惠互利,自是沒什麼可說的。
可若是三日後,宋瑾疏知道名義上的江秋辭,要來娶的女子還是她這個二嫁婦......
想到這,鹿晚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真是諸事不順呐!
“姑娘,那個人真是什麼世子?長的可真是玉樹臨風,但同時......”知微打了個冷顫,“也很嚇人!奴婢看著他就渾身冒冷汗!”
鹿晚回過神來,甩了甩腦袋,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鹿晚堪堪回了謝府。
才到門口,就見謝亦揚著急的等在屋門口。
他本是有些氣憤,可在看到鹿晚冷冷的目光後,又咽了咽口水,把話吞了下去。
“你......你回來啦!”謝亦揚咧嘴笑著。
“什麼事?”鹿晚徑直往屋內走,沒有半分為他停留的意思。
“我聽說,聽說你想要和離?”謝亦揚舔了舔嘴唇。
“不錯!”鹿晚在書案前停了下來,聽他這話的意思,許是那蘇舒與他說過話了。
鹿晚不想多說什麼,將早已準備好的和離書拿起來,遞給謝亦揚,“你若是想清楚了,就把它簽了給我吧!大家好聚好散!往後各生歡喜!”
“你你你你!”
謝亦揚張口結舌,低頭看了看信封上三個豆大的字“和離書!”
“何至於此啊?”他將信拿了過來,死死的攥在手裏,又將它放回到書案上,臉上帶著乞求,“阿晚,別這樣,我們不是一直好好的嗎?”
“好?哪裏好了?”鹿晚聽笑了,看來這蘇舒吹的耳邊風還不夠啊!
“這些年來,你帶著宥然,我也不過問什麼,你愛做些女兒家的小生意,我也不管!你我二人就這麼把日子過下去不好嗎?”謝亦揚難以理解的搖了搖頭。
“你究竟還想要什麼?”
鹿晚自嘲一笑,抬起頭,認真道,“我們本來就沒什麼感情,說起來,你對我當年的恩情,我這五年來已經還完了!”
“何必強留我呢?”
謝亦揚見說不動她,又開始拿宥然說事,“你就沒想過,若是你與我和離,宥然該怎麼辦?難道你要帶著他露宿街頭嗎?”
一提起宥然,鹿晚就止不住的冷笑。
“還是說,你想帶著宥然改嫁不成?你可別做夢了,這漳州城至今沒有帶娃改嫁的先例!”謝亦揚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他見鹿晚不說話,語氣又緩了幾分。
“我知道,我瞞著你與他人有了孩子,你心裏不高興,氣我怨我,我都接受!但是你放心,那孩子生出來也是養在你的膝下聽你教導!”
“她不過就是個妾室,你何必與她置氣?”
鹿晚被鬧的頭疼,她按了按太陽穴,“夠了!你若是要談和離的事,我們還有的談,其他的我就不奉陪了!”
“你真是不可救藥......”謝亦揚看著已經頑固不化的鹿晚,也有了些脾氣,“不就是孩子嗎,你若是想要孩子,我們今晚,我們就......”
說著他試探性的靠近鹿晚。
鹿晚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朱唇輕啟,“滾!”
這時,知微也冷不丁的出現在了門口,月光把她的影子映到了牆上。
謝亦揚被嚇了一個哆嗦,向後退了幾步,又走到院中,高喊道,“和離,休想,我祖母說了,你既已經嫁入我們謝家,生是我們謝家的人,死是我們謝家的鬼!”
說完,他還氣憤的對著院子吼了兩聲,逃也似的走了。
鹿晚有些恨鐵不成鋼,這蘇舒也太沒用了!
第二日。
許是蘇舒那邊又來要銀子了,謝亦揚去賬房支銀子,銀子不夠。
便鬧到了謝老太太那裏。
謝老太太沒法子,又讓人尋來鹿晚。
鹿晚自是不想去,可那院子裏站滿了嬤嬤丫鬟,一副要將她壓過去的架勢。
看來不去是不行了!
“姑娘,奴婢打聽清楚了,那蘇舒昨日一天就花了差不多一千兩銀子!”知微一邊給鹿晚梳妝,一邊說著。
“聽說今日一早挺著個大肚子,又來找謝家要錢!賬房拿不出銀子,就把算盤打到您這來了!”
知微朝著院子裏的嬤嬤們呸了一口,“不要臉的東西!”
鹿晚靜靜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知在想什麼。
她到了那謝老太太的院子,便看到塞了滿屋子的禮品,好幾樣很是眼熟,竟都是蘇舒昨日買的禮品!而這裏麵唯有那五百兩的迎春花耳飾不在其中。
難道她登門了?
鹿晚心上一緊,若是此刻相見,那自己的籌謀不就功虧一簣了嗎?
正想著,鹿晚打起了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