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田媽媽的屍體被同來的馬夫和婢女發現在柴房。
一把匕首直直的插在她的胸口,鮮血染紅了她的衣服。而且她的一雙眼睛瞪大如銅鈴,完全就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再加之她被杖四十大板,後背和臀部已然血肉模糊到不忍直視。
整個人就像是泡在血水裏一般,這慘死的樣子,直接將那年輕的婢女嚇得兩腿直打哆嗦,差一點就跪倒在地。
當然了,那馬夫也好不到哪去,臉色慘白得跟個鬼沒什麼區別。
對此,盛瓊枝很滿意。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這兩人同樣也是聞氏的心腹,回府之後,定然會將此事如實告知聞氏。
如此,田媽媽才能在最關鍵的時候起到最有利的作用。
一大早,盛瓊枝便是起程回京了。
她雖是淮陽侯府長房嫡長女,但卻是被棄之的嫡長女。
當初被逐出侯府,也就隻帶了乳娘一家三口。
如今回京,依舊還是他們一家四口,再加盛沒以及淮陽侯府的馬夫與那婢女。
那馬夫與婢女被嚇得病倒了,盛瓊枝很好心的給他們安排了一輛馬車,還讓乳娘孔媽媽陪同“照顧”。
當然,既沒有多餘的馬夫,就隻能那馬夫自己帶病駕車了。
至於盛瓊枝這邊,自然是她的乳兄天冬駕車。她與麥冬,以及盛沒同乘車廂內。
這是時隔十年,盛沒再一次與盛瓊枝這個妹妹這般近距離的接觸。
也是初次見識到她的狠厲。
在他的印象中,這個妹妹還隻是那個八歲的,無比倔強的,眼裏充滿了對自己父親恨意的小女孩。
當年的事情,除了他們母子三人與乳娘母子三人,全府上下沒有一人相信,聞氏的小產與盛瓊枝無關。
不管是盛家還是聞家,都一致認定,是盛瓊枝害得聞氏小產,致她失去生育能力。
大伯一怒之下,對盛瓊枝動了家法。
小小的,八歲孩子,咬牙硬生生的挨了四十鞭,差一點就丟了性命。
打完之後,盛家不止沒有給她請大夫,更是連夜將她驅逐出府,丟至婺州鄉下老家,任其自生自滅。
若非他的姨娘偷偷的給了一支藏了多年的百年老參,才堪堪的吊回了盛瓊枝一條命。
然後又偷偷的將她攢藏了十幾年才攢的兩百兩銀子都交給孔媽媽,讓她離京後給盛瓊枝找大夫,再好好的養一養盛瓊枝的身體。
隻怕如今已沒有盛瓊枝這個人了。
如今那個八歲的小女孩,已以長大了,且能獨當一麵了。
想著昨日今晨,盛瓊枝那手起刀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的處事風格,盛沒的唇角揚起一抹不易顯見的弧度。
看來,淮陽侯府將家無寧日了。突然之間,就十分期待。
“二哥看起來心情不錯。”盛瓊枝一臉平靜的看著盛沒,緩聲道。
盛沒與她對視,“看到瓊枝妹妹現在這般,心裏很是欣慰。離府之前,姨娘一直念叨著妹妹,這些年挺是想念。”
聞言,盛瓊枝會心一笑,“我也很想嬸娘。這些年,嬸娘和妹妹可好?”
她喚的是“嬸娘”,而非“魏姨娘”,足以可見她對魏氏的認可。
在淮陽侯府,魏氏一家三口是她唯一認可的親人。
“還行,至少沒有生命之憂。”盛沒一臉平靜道。
但盛瓊枝知道,又能好到哪去呢?也僅隻是沒有生命之憂而已。但,活著定是很辛苦,很艱難。
不過沒關係,再苦再難的日子,隨著她進京回府,都將結束。
“嗯。”盛瓊枝點了點頭,“以後都會好的。”
吩咐前麵駕車的天冬走官道,且在前麵進入越州地界後,在一家廣來客棧歇腳。
“為何?”盛沒一臉疑惑的看著她問,“你明知道田媽媽告訴你,聞夫人在回京路上給你設了陷阱,你還偏向虎山行?”
依著他的意思是晚個一天再起程,然後再繞道而行,避開聞夫人給田媽媽安排的這一條路線。
如此,便能安安穩穩的避開聞夫人給她設下的那些陷阱與陰謀。可她偏偏就要按田媽媽給出的路線行之。
要知道,今晨田媽媽可是把廣來客棧安排的陷阱交待的清清楚楚了。
聞夫人在這客棧給盛瓊枝安排了一個男人,讓他來毀了她的名聲。如此,盛瓊枝還未回京,她與男人私相授受,私定終身且在客棧無媒苟合的事情,就會以八百裏加急的速度傳回京城。
這般,等待她的便是一回京就被迫與太子退婚。且她的名聲就徹底沒有了。
確實,上一世就是這樣按著他們的計劃進行的。
聞言,盛瓊枝抿唇淡然一笑,不緊不慢道,“自然是讓她的奸計得逞。若是不把這個機會遞到她麵前,又豈能一回京就鬧得天翻地覆呢?”
“所以,你心中已經有計劃了?”盛沒沉聲問。
盛瓊枝又是不鹹不淡的一笑,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自然。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二少爺放心就是。”麥冬笑盈盈的說道,“我們小姐做事最是有分寸了。沒有十二成把握的事情, 我們小姐才不會做呢。”
“二少爺且等著看吧!今夜注定有一場好戲。”
見著主仆二人一副誌在必得,勝利滿滿的表情,盛沒笑著點了點頭。
廣來客棧是進入越州地界後,最大的一家客棧,也是此城最繁華的地段。
來南北往的商客們,都會在此歇腳。
從此處入京,還有兩天的行程。
這也是聞氏將人安排在此的用意。畢竟若是入京了,那再傳出盛瓊枝與人私相授受,私定終身的流言,著實不太靠譜的。
但在此就不一樣了,畢竟盛瓊枝在婺州待了十年。如今已十八年紀的她,不可能沒有心儀之人的。
眼下侯府接她回京,那相愛的兩人,又怎麼會舍得分開呢?
自然是情到濃時就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來。
而這廣來客棧又是人來人往,集五湖四百海之人在此。那......這消息滿天飛,可與他人無關了。
入夜,一片寂靜。
臥房,盛瓊枝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門栓被人從外小心翼翼的撬開,一男子躡手躡腳的進屋,朝著床榻靠近。
“瓊枝表妹,我來了。”男子搓著雙手,一臉流氓味十足, 然後開始解自己衣裳上的扣子。
就著窗戶縫映射進來的那一縷淡淡的月光,能清楚的看到床上的女子是那般的天仙之姿。
不止的讓他垂涎三尺,恨不得剝了她的衣裳,狠狠的疼愛一番。
伸手,朝著盛瓊枝那柔嫩的臉頰而去......
“啊!”痛苦的慘叫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