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聲,田媽媽本能的抬頭望去。
隻見盛瓊枝端坐於椅子上,手裏端著一杯茶,慢條斯理的飲著。
盡管身上的衣裳布料幾乎沒有她身上的布料好,但是在田媽媽看來,此刻的盛瓊枝宛如那地獄裏的閻王一般,讓她忍不禁的瑟瑟發抖。
她就這麼一邊飲茶,一邊居高臨下的睨視著她,那眼神如同在藐視一隻螻蟻。
在這陰森潮濕且充斥著濃濃血腥味的柴房裏,盛瓊枝就像是那站於雲端,手握生殺大權的王者。
“你......”田媽媽張嘴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隻是那盯著盛瓊枝的一雙眼眸是一片猩紅,且帶著滿滿怨恨與不甘的。
她渾身都痛,後背至臀部更是疼得麻木了,五臟六腑也有一種具裂的感覺。
“我是侯夫人的人,你沒有資格動我!”田媽媽咬牙,拚盡全身的力氣說道。
盛瓊枝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將手裏的茶杯往一旁的桌上放去,“既然醒了,就看看自己的口供。”
話落,麥冬將一張紙遞於她。
田媽媽雖然隻是個下人,但也是識字的。她可是跟了侯夫人二十幾年的人,而且還是從侯夫人當姑娘時就跟著的。
當她看清楚紙上寫著的口供時,整張臉都扭曲猙獰了。
咬牙切齒又凶神惡煞的瞪著盛瓊枝,“小賤蹄子,你敢往夫人頭上潑臟水!歇了你這惡毒的心思,我是不會如你願的!”
“小賤蹄子,你給我等著!等回了京,回了侯府,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嗤!”盛瓊枝輕笑出聲,一臉不屑中帶著嘲諷的睨著她,“回京?回侯府?你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聞言,田媽媽一臉驚恐的瞪著她,“你......你要幹什麼?”
盛瓊枝並沒有回答她,對著麥冬沉聲道,“讓她把這口供抄一遍,要血書!不然不夠說服力!”
“是,小姐!”麥冬應著,在田媽媽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在她身邊蹲下,然後“哧啦”一下撕下她衣服的內襯。
又快速的握住她的右手食指,用小匕首劃破,就這麼強行按著她的手旨在內襯布上寫著血書。
身受重傷的田媽媽完全沒有半點反抗能力,就這麼趴在地上,任由著麥冬劃破她的一個又一個手指頭,將那一份她的“口供”抄完。
“你......你......小賤蹄子,你會不得好死的!”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十個手指頭,田媽媽惡狠狠的說道。
看著那一張寫得歪歪扭扭的血書,盛瓊枝的臉上揚起一抹滿意的淺笑。
然後慢條斯理的站起,又居高臨下的睨視著田媽媽,不鹹不淡道,“據我所知,你的兒子兒媳都在淮陽侯府做事。”
“你放心的先上路,待我回府後,我會將他們一一送來與你團聚。哦,對!你還有一個三歲的孫子。兒媳前段時間又懷上了。”
“我這個人向來很體恤下人的,不出一個月,定讓你們一家團聚。不過......”
說到這裏,她意猶未盡的頓了一下,繼續緩聲道,“你男人,我就不給你送了。到時候,我親自給他挑一個年輕貌美的。”
“哦,你那小孫子,我也不給你送了。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人向來心慈麵善。怎麼也不能讓你家斷子絕孫!”
田媽媽整個人驚呆了,就這麼瞠目結舌的看著她,嘴巴張大,一時之間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害怕了,腦子裏不停的回響著盛瓊枝說得每一個字。
若真是這樣,她十足的相信,家裏的那個狗男人是最開心不過了。
他們母子死翹翹了,對他卻是沒有半點影響,而且還能再有個小妖精。那她的寶貝小孫子,還有活路嗎?
盛瓊枝這小賤蹄子,是要她死不瞑目啊!
不行,她不能讓這小賤......大小姐殺害她的兒子兒媳。她可以死,但是不能讓兒子兒媳一起死。
“大小姐,奴婢錯了!奴婢有罪,還請大小姐給奴婢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請大小姐饒奴婢兒子兒媳不死!奴婢來世當牛做馬報答大小姐的恩情!”
想清楚的田媽媽忍痛拚盡全身的力氣,跪地重重磕頭,乞求著盛瓊枝。
見狀,盛瓊枝的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冷漠的睥睨著她,“所以,你打算如何將功贖罪?他們能否苟活,全看你的態度。”
田媽媽深吸一口氣,重重的閉了下眼睛,再次睜眸時,已然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小姐,是我們小姐,已孕一月有餘。”
“孩子是太子殿下的。這也是夫人想盡快接你回府的原因之一。”
“夫人交待了,回京既要趕速度,又要敗壞大小姐的名聲。這樣一到京城,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取消了你與太子殿下的婚事。”
“小姐的肚子等不得,必須盡快入東宮。太子妃之位,隻能是我們小姐的。”
“哦?”盛瓊枝一臉平靜,並沒有聽到她的這些話而動怒,反而是一旁的麥冬氣得臉色鐵青想要殺人。
“就隻是這些?”她不鹹不淡的反問,對於聞夫人要敗壞她的名聲一事,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可不就是意料之中,畢竟這些上一世全都發生了。
“可是,這隻一件事情,如何換你兒子兒媳,以及她肚子裏孩子三條命呢?”她似笑非笑的看著田媽媽,“這樣,一件事換一條命!”
“你想清楚了再說,別盡說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我的耐心有限!”
說完,重新坐回椅子裏,好整以暇又饒在興趣的等著她說出聞夫人這些年來的“壯舉”。
田媽媽再次痛苦的閉目,她知道,自己今日難逃一死。可是,她想要自己的兒孫活著啊!
夫人,對不起了!是奴婢不忠!可是,奴婢沒得選擇啊!
誰也沒想到,這大小姐會是這般的難纏啊!奴婢下輩子再跟你盡忠了!夫人,你原諒奴婢這一回啊!
深吸一口氣,睜眸直直的盯著盛瓊枝,“十年前,夫人並非因你小產。在這之前,孩子就已經胎死腹中了。”
“她就是因為知道胎死腹中,所以才想出那一計,嫁禍給你。目的就是把你逐出侯府。”
盛瓊枝點頭,麵無表情,“好,算一件。你兒子可以不用死了。”
“你有一個親哥哥!”田媽媽急急的說道,“十八年前,在你出生前一日,走丟了。你娘因此動了胎氣提前半月發動生產。”
“在生產過程中,下人將找到的你哥哥的屍體送至她麵前。小小的孩子,整張臉被劃得麵目全非。”
“你娘傷心過度,拚盡最後一口氣生下你。 你哥......是聞家拐走弄死的。”
“大小姐,奴婢說的是實話,求你饒過我兒子一家吧!奴婢記著大小姐的恩情!”田媽媽重重的磕頭。
盛瓊枝深吸一口氣,在麥冬的攙扶下站起,將匕首往田媽媽身上一扔,“自行了斷!”
說完,邁步出柴房,看著呆若木雞般站於門外的盛沒,“二哥,接下來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