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強忍著脖頸處傳來的灼痛,我將巴桑給我的那枚狼牙緊緊攥在手心。
我目光死死鎖定在漆黑的穀口,這裏麵,一定有答案。
我對巴桑說,“如果十二小時後我沒出來,就報警。”
他重重歎了口氣,從車上扔下一個沉重的登山包,“裝備都在裏麵,還有一把開山刀。自己保重吧。”
我背上登山包,沒有絲毫猶豫,一腳踏入了那片死寂的幽靈穀。
腳尖落地的瞬間,風停了。
身後越野車的引擎聲,風雪的呼嘯聲,都在這一刹那消失得無影無蹤。
整個世界,陷入了一片詭異的靜默。
一種無法形容的壓抑感從四麵八方湧來,仿佛整座山脈都活了過來,正用一雙無形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我這個不速之客。
我下意識地握緊了脖子上滾燙的狼牙,那股灼痛感似乎緩解了一些。
我打開頭燈,光柱在濃霧中隻能照亮身前三四米的距離。
我一邊向前探索,一邊大聲呼喊著兒子的名字。
回應我的,隻有我自己空洞的回聲。
這裏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樂樂一個六歲的孩子,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生存下去?
就在我近乎絕望的時候,頭燈的光束掃過左前方的一塊岩石。
那塊岩石下,靜靜地躺著一隻毛絨小熊。
是樂樂的!他從不離身的小熊!
我瘋了一樣衝過去,將小熊撿了起來。小熊身上沾滿了黑色的泥土,但沒有破損,也沒有血跡。
樂樂就在這附近!
突然,我的目光被小熊旁邊地麵上的痕跡吸引了。
那是一道道平行的,被重物拖拽過的痕跡,從岩石後方一直延伸向山穀的深處。
仿佛有什麼東西,把失去知覺的樂樂從這裏拖走了!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是野獸嗎?
可巴桑說過,這裏連草都不長,怎麼會有大型野獸?
我順著那道拖痕,一步步向山穀深處走去。
走了大約十幾分鐘,前方的霧氣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
隨著我不斷靠近,那黑影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
那是一座用巨大的黑色岩石壘砌而成的祭壇。
那道拖痕,正終止在祭壇的腳下。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難道樂樂被拖到了這祭壇上?
我握緊了手中的開山刀,小心翼翼地繞著祭壇尋找上去的通路。
在祭壇的背麵,我找到了一排簡陋的石階。
我深吸一口氣,踏上了石階。
祭壇的頂端是一個平坦的石台,石台的中央,赫然躺著一個瘦小的身影!
是樂樂!
我喜出望外,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去。
“樂樂!爸爸來了!”
我跪倒在樂樂身邊,伸手就要去抱他。
可我的手剛一碰到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的身體,冰冷得像一塊石頭,沒有一絲溫度。
我顫抖著將手指探到他的鼻下。
沒有呼吸。
我的大腦“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
我瘋狂地搖晃著他的身體:“樂樂!醒醒!你看看爸爸啊!”
可無論我怎麼呼喊,他都毫無反應。
我的眼淚決堤而出,巨大的悲痛和絕望將我徹底吞沒。
就在我抱著樂樂冰冷的身體,痛不欲生的時候。
一個冰冷的,帶著金屬質感的聲音,在我身後悠悠響起。
“別吵,身為祭品,需要保持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