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擎淵拒絕得幹脆:“不去。離婚協議都簽了,我和林家已經沒有關係了。”
他轉身欲走,林疏月的聲音卻再度響起:“爺爺最近身體很不好,他想見你。”
陸擎淵的腳步猛地停住。
林家上下,唯一真心待他的隻有林老爺子,若是此時讓他知道離婚的消息......
他死死攥住雙手,眼眶發燙。
見他沉默,林疏月知道他妥協了:“禮服明天送到,好好準備。”
病房門被重重關上,留下一室死寂。
第二天,林疏月果然派人送來數個精致禮盒。
盒中躺著精致的西服與璀璨的鑽石手表等,每一件都價值不菲。
陸擎淵卻視若無睹,眼中不起絲毫波瀾。
他像個提線木偶,任人換上西服、戴上手表,理好頭發。
鏡中人光彩照人,眼底卻是一片荒蕪。
陸擎淵在寒風中等了許久,林家的車才緩緩駛來。
拉開車門,他才發現車內早已有人。
溫硯辭緊挨著林疏月坐在後排,朝他露出歉意的笑:“陸先生,我身體不太舒服,疏月不放心我一個人......希望你別介意。”
陸擎淵一言不發,徑直坐進前排。
他的身體沒完全休養好,這兩天總是昏昏沉沉。
可一路上,溫硯辭都在不斷地和林疏月聊天。
一會誇窗外景色好,一會說自己暈車不舒服。
林疏月竟也一句句地應答,沒半分不耐。
陸擎淵攥緊手,努力屏蔽掉他們的談笑,可忍不住回想起過往。
在林家的三年裏,林疏月待他冷若冰霜。
有時他說上十句話,也換不來她一個眼神。
最絕望的那次,他誤食了芒果,急性過敏發作,幾分鐘內就呼吸困難倒地不起。
偏巧那天傭人都不在,整棟別墅隻剩林疏月在書房。
他拚盡最後力氣爬到她門前,不敢奢求她親自送醫,隻盼她肯開門替他叫輛救護車。
可直到指甲在門板上摳出血痕,裏麵都始終寂靜無聲。
最後,還是提前回來的傭人發現他,把他緊急送醫,他才撿回一條命。
林疏月的愛與不愛,還真是分明。
陸擎淵強壓心緒,維持著得體笑容直到家宴開場。
林老爺子坐在輪椅上,膝頭搭著薄毯,咳嗽聲斷斷續續。
陸擎淵眼眶一熱,快步上前:“爺爺,您身體不適怎麼不告訴我......”
“不打緊,就是天冷著了涼。”老爺子輕拍他的手背,目光慈愛,“你最近過得可好?”
陸擎淵偏頭拭去淚痕,正要回答,溫硯辭卻翩然介入:“爺爺放心,陸先生一切都好。”
他不著痕跡地隔開兩人,含笑推起輪椅:“這裏冷,我陪您進去吧——”
“你誰啊?”林老爺子毫不客氣地拍開他的手,“我和我寶貝孫女婿說話,有你什麼事?”
“還有,別亂喊,隻有擎淵能和林家人能喊我爺爺。”
被當眾這樣駁回,溫硯辭臉上瞬間有些掛不住,看得陸擎淵差點沒壓住嘴角。
爺爺還是這樣,總是無條件維護他。
他輕輕撥開溫硯辭,正要推林老爺子進去。
就在這時,旁邊高聳的香檳塔突然傾斜,層層疊疊的酒杯朝著他和溫硯辭的方向轟然倒塌。
危急關頭,陸擎淵用力將林老爺子推開,自己卻已來不及躲閃。
混亂中,他看見林疏月朝這個方向快步衝來,求生的本能迫使她伸出手——
然而下一秒,林疏月卻徑直忽視他,將溫硯辭緊緊護在懷裏,撲向安全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