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秀蘭和林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屑。
在他們看來,這根本就是道送分題。
一套是嶄新寬敞的大平層,另一套是市中心破舊狹小的老房子。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哪個更有價值。
林濤第一個忍不住,譏笑道:
“林晚,你是不是被打傻了?拿雞蛋碰石頭,你輸定了!”
媽媽也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帶著得意的猙獰:
“好!這可是你說的!建軍和街坊鄰居都在這兒做證,到時候你可別耍賴!”
她生怕我反悔,恨不得立刻就簽下字據。
叔叔卻拉住了我,低聲勸道:
“晚晚,別衝動,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衝他搖搖頭,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我知道叔叔是真心為我好,但我更知道,不徹底斬斷這病態的親情,我永無寧日。
在我的堅持下,叔叔歎了口氣,同意了我的計劃。
他當場拿出二十萬現金,作為購買老破小的房款。
趙秀蘭看到那厚厚一遝錢,眼睛都直了,一把搶過去緊緊抱在懷裏,仿佛那是她的命。
我們在鄰居的見證下,簽了一份協議。
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
我用這二十萬和一場豪賭,買斷了我和這個家庭的未來。
臨走時,林濤抱著嶄新的房產證,在我麵前耀武揚威:
“姐,你就等著流落街頭吧!到時候可別回來哭著求我們收留你!”
媽媽也抱著那二十萬塊錢,陰陽怪氣地說:
“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這二十萬就當是買斷養你的情分,以後你的死活,跟我們林家再沒半點關係!”
我沒有回頭,拉著叔叔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讓我窒息了二十多年的家。
之後的一年,我跟著叔叔生活。
他把我轉到了市裏最好的高中,我用兩輩子的努力瘋狂學習,成績突飛猛進。
叔叔也用他多年的積蓄,做起了建材生意。
日子平靜而充滿希望,我幾乎要忘了那場賭約。
直到一年後,市教育局的一紙紅頭文件,像驚雷一般,炸響了整個城市。
學區,重新劃分了。
叔叔買下的那套老破小,正正好好,被劃入了全市排名第一的實驗小學和實驗中學的雙學區。
房價一夜之間,從二十萬,暴漲到了二百萬,而且還在瘋漲。
我和叔叔立刻趕回了老街區。
還沒到家門口,就看見趙秀蘭和林濤帶著一大幫親戚,黑壓壓地堵在門口。
他們看到我們,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慌亂和懊悔,反而洋溢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三姑六婆們指指點點,滿是嘲諷。
“喲,建軍啊,聽說你們那房子成學區房了?可惜啊,高興早了!”
“就是,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哦!”
趙秀蘭擠出人群,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她尖著嗓子宣布:
“林晚,林建軍,你們回來得正好!我兒子昨晚又夢見他爸了!”
她故意頓了頓,享受著所有人矚目的目光,才一字一頓地,用最大的聲音喊道:
“他爸清清楚楚地告訴濤濤,學區房那都是騙人的煙霧彈!真正的規劃是咱們這郊區!政府要在這裏建新的金融中心!我們這套大平層,馬上就要二次拆遷,補償款是市中心那破房子的三倍!”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