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明遠的肩膀被餘竹眠握的鑽心的疼,他嘗試著讓餘竹眠放手。
可餘竹眠充耳不聞。
眾人看著餘竹眠這麼對他,也無動於衷。
那些人裏有他將全部積蓄借出的好朋友,也有熬夜改方案彌補錯誤的下屬。
可是他們都不例外,就這樣仇恨的看著他。
好像他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人。
“根本不是我!”
“我這段時間連見都沒見過他。”
“而且陸軒得抑鬱症這件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周路忍不住開口:
“你還說你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怎麼會以監護人的身份不讓醫生給小軒藥。”
“如果小軒按時吃藥,他根本不會被刺激到!”
“到現在你還在狡辯?你知不知道小軒都快死了!”
陸明遠這才看到躲在餘竹眠身後瑟瑟發抖的陸軒。
“陸軒?你怎麼了?”
陸軒聽到陸明遠的聲音,猛然一抖,隨即不動了,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明遠走近,想看看他到底怎麼了。
沒想到陸軒突然驚叫起來,大喊著:“你別過來!”
然後瘋狂的抓起身邊的東西向陸明遠砸去。
陸明遠來不及躲閃,被砸個正著。
額頭上破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淋漓。
餘竹眠連忙擋在陸軒麵前,對著陸明遠吼道:
“出去啊!不許你靠近他!”
陸明遠深吸了一口氣,捂住傷口。
他需要跟餘竹眠說清楚。
走出病房,隔著門板聽到他們安慰陸軒的聲音。
透過玻璃,他看到餘竹眠小心的給陸軒的手上藥。
眾人安慰他,說壞人已經離開。
陸軒慢慢放鬆下來,抱緊了餘竹眠。
餘竹眠輕輕摟住,安撫性的拍著他的背。
陸明遠轉過頭,叫來護士要了藥和創可貼。
護士看見他滿臉的血,嚇得馬上帶他去縫針。
“回去之後一定要注意啊,不要碰水。”
“可惜了,這麼深的傷口要留疤的呀。”
陸明遠笑著寬慰護士,說沒事。
還在處理的時候,餘竹眠找到陸明遠。
看見陸明遠額頭上貼的紗布,身形微頓。
“小軒精神不穩定,他其實不是有意的。”
“你別放在心上。”
陸明遠搖搖頭,“沒事啊,我不會跟一個病人計較。”
“倒是你,辛苦了,照顧病人很累的。”
他麵色平靜,能看得出是真的不在意。
餘竹眠一愣,她已經做好了和陸明遠爭吵的準備。
現在他大度的表示理解,她卻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你...能理解就好。”
“傷口還疼麼?嚴不嚴重?”
餘竹眠想上前查看他的傷勢,陸明遠下意識向後退,躲過了她的手。
她的動作僵在半空,片刻後又頹然落下。
沒等她開口,陸明遠對餘竹眠徑自說道:
“陸軒的事情,不是我幹的。”
餘竹眠下意識反駁道:“那些上門尋釁滋事的人已經指認就是你!”
“不然還能是誰?難道還是小軒自己嚇自己麼?”
“......”
陸明遠一窒:“你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
“我這次來,主要是有事找你,我們分......”
話還沒有說完,不遠處周路跑到身邊,氣喘籲籲道:
“不好了,小軒醒來沒有看到你,精神崩潰了!”
餘竹眠沒有絲毫猶豫,一句話沒有說,轉身朝著陸軒的病房跑去。
陸明遠看著她的背影,心裏默默的說了聲再見。
九天後,就是他的最後一次治療了,那時候他就會忘記一切。
忘記的徹徹底底,再也不會記起。
他轉身離開,和十年的感情徹底告別,一起告別的,還有他痛苦波折的前半生。
可還沒走出醫院,他就被人從後抓住。
還沒等他掙紮,後腦一痛,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