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去的路上,陸明遠腦海裏不斷回蕩著餘竹眠的話。
他曾經在情緒崩潰時跟餘竹眠講述的點點滴滴都變成了一把把刺向自己的尖刀。
餘竹眠第一次從陸明遠嘴裏知道他的過去時,一向堅強的她流下眼淚。
她為陸明遠不平,為陸明遠難過。
她發誓要給陸明遠幸福。
現在她帶著無奈又調侃的語氣,對著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吐槽。
陸明遠大口呼吸起來,眼淚不受控製的滑落,好像怎麼也流不幹淨。
他眼前發暈,呼吸也變得艱難起來。
指甲劃破掌心帶來的痛楚能讓他保持一點點清醒,堅持回到了家。
直到他吃下藥後,才緩緩恢複了平靜。
看著包裏的那兩對袖扣,索性將所有餘竹眠送過他的東西都整理好,托人寄存起來。
等到他離開的時候再同城快遞給餘竹眠。
中介小王給他打來電話,說有買家了。
問什麼時間方便,上門看看房。
陸明遠和他約了時間。
看房的人是對快結婚的未婚夫妻。
從男人看未婚妻的依舊炙熱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們心裏的愛意還在熊熊燃燒。
“這房子看起來好溫馨,老公,就這套好不好?”
男人點點頭,寵溺的刮了刮女生的鼻頭。
“好,就聽你的。”
陸明遠被這樣的甜蜜感染到,也露出一點笑意。
這個房子是姥姥留給他的避風港,如果能成全一對幸福的夫妻。
姥姥在天上也會開心的吧。
簽合同的時候,陸明遠見女生實在喜歡客廳裏的那個木雕,幹脆送給她了。
就當是祝他們新婚快樂。
他想到之前餘竹眠手上滿是傷痕,將這個木雕送給他的時候,笑的很滿足。
她說,她不在的時候,這個小兔子會代替她陪著陸明遠。
現在他已經不需要餘竹眠的陪伴了,
如果不是買家想要,他可能也會還給餘竹眠或者扔掉。
辦好手續之後,很快他就收到了房款。
陸明遠住進了環境還不錯的酒店,除了按時去治療,就是出去散散步。
深秋的陽光還算溫暖,他經常坐在附近的公園裏,曬著太陽。
餘竹眠和陸軒好像已經淡出了他的生活。
這段時間,他感覺到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安寧。
直到被餘竹眠的電話打破。
“趕緊來醫院!立刻!馬上!”
餘竹眠的語氣十分嚴厲,催促的也急。
其實陸明遠不想去,幾次治療之後,他對餘竹眠和陸軒的感覺已經變得很陌生。
他知道,陸軒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是破壞他家庭的小三的孩子。
他看到這個弟弟和快要訂婚的未婚妻接吻。
他讀這些的時候,心裏已經很難再泛起波瀾。
他自覺他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可想到還沒有當麵跟餘竹眠說清楚分手的事。
還是起身去了。
剛來到醫院,就看到所有人都圍在病房裏。
餘竹眠,周路,還有其他人。
陸明遠在門外,一時之間竟沒法擠進去。
“陸明遠!你還好意思來!”
出去接熱水的王浩進來,看見陸明遠,頓時火冒三丈。
眾人也循聲回頭看來,眼神裏滿是憤怒和嫌惡。
餘竹眠喂給陸軒一口水,放下水杯。
回頭朝陸明遠看來,眼神裏的失望濃烈的都要溢出來。
“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對小軒!”
她大步朝陸明遠走來,無法控製的握住陸明遠的肩膀,搖晃著。
“小軒一直都有抑鬱症,你還讓人找上酒店恐嚇他!”
“你安的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