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年前的地震,我以身作盾才換來嶽母一條命。
雖被救活,但醫院診斷我變得癡傻,智商甚至不如三個月大的嬰兒。
我除了咿咿呀呀什麼也不會,甚至兜不住屎尿。
妻子沈羽墨沒有一句埋怨,事無巨細地照顧我。
直到家裏開始操辦起嶽母的壽宴,我推開房門下了樓。
大大的壽字與蟠桃貼滿了整座別墅,到處都掛著我喜歡的氣球。
有人認出了我的身份,讓我以女婿的身份上台助詞。
我死死抱住大紅色的氣球,不停地朝他擺手。
眾人的嗤笑聲瞬間填滿了整棟別墅。
他們用手指著我,像極了動畫片裏要吃人的怪獸。
沈羽墨板著臉,又把我關回了漆黑一片的房間。
“好好待著哪兒別去,你是要我沈家淪為整個江城的笑柄嗎?”
淚水瞬間從眼角滑落,我哭著拽住沈羽墨的褲腿。
我怕黑,更害怕幽閉環境,哭著哭著尿了一地。
她一腳把我踢開,嫌棄地捂住了鼻子:
“當年真不應該費心費力地救你,死了多好。”
隨著房間門被她摔上的瞬間,曾經的記憶全鑽回了我的腦中。
......
一陣眩暈後,我的手搭在了門把手上。
剛想推開門告訴沈羽墨這個喜訊,卻聽到她鄙夷地開口:
“我早就受夠他了,純粹就是一個巨嬰!”
“要不是兩年前他救了我媽,我理都不帶理他的。”
我心裏咯噔一下,手不自覺地用力,卻不小心推開了房間門。
“不是讓你好好待著,你又出來做什麼妖?”
沈羽墨眼底發冷,語氣像是淬了冰:
“趕緊給我滾回去!”
我剛想開口解釋,可沈羽墨早已沒了耐心。
他走上前揪起我的耳朵,硬生生又把我拽到了樓下。
她的聲音震蕩在整個別墅裏:
“你不是喜歡丟臉嗎,那就讓大家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我下意識捂住下身,卻又被她無情地拽開手。
議論聲瞬間在我耳旁炸響:
“多大人了還尿褲子,真是丟人。”
“沈家對他這個廢物已經夠好了,不知道為什麼又跑出來惡心人。”
“我家孩子才三個月都能管住尿了,他還真是丟人。”
眾人的斥責與嘲諷像一根根鋒利的箭矢,不停地刺向我的心臟。
站在一旁的沈羽墨一言不發,絲毫沒有要護著我的意思。
可我記得她最護短了。
從前不論發生了什麼事,她都會第一時間站在我這邊。
且不分青紅皂白。
嶽母緩緩走到我身邊,我下意識地握住她的手。
嶽母有低血糖,我就算是變得癡傻,也不會忘了隨身攜帶幾粒糖果。
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糖果,塞進了她手裏。
可她卻扔掉了糖果,當著所有人的麵狠狠抽了我一巴掌:
“今天是我壽宴,你就不能老實一點嗎!”
“你非要把我氣死才好過?”
我紅著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嶽母。
自從和沈羽墨戀愛後,我就把她當成我親媽一樣照顧。
為了救她的命,我甚至不惜變得癡傻。
怎麼連她,都開始欺負我了?
一個男人從人群中快步走來,他把我攙起後看向嶽母。
“伯母,厲北川他也是為救您才變成這樣的。”
隨後他清了清嗓,麵對諸位來賓:
“煩請大家多一點耐心與關愛,畢竟一切都事出有因。”
“要是覺得被打擾了,可以移步我的酒店再聚,消費都掛我賬上。”
“一生就這一次大壽,我會給伯母一個滿意的交代!”
隨著眾人開始喝彩,嶽母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程兒,你費心了。”
她笑著握起男人的手,絲毫不顧忌我的開口:
“你要是能當我女婿該多好,大方得體又懂感恩。”
“伯母向你道歉,剛剛是伯母激動了。”
明明是我受了委屈,他僅僅隻是說了幾句話而已。
可是到頭來嶽母跟他道歉,還直言不諱地說要他當女婿。
男人得意的臉出現在視野裏,我才記起。
他是沈羽墨的追求者之一,江城首富之子。
傅黎程。
在眾人的簇擁下,他們都前往傅家酒店為嶽母慶生日。
偌大的別墅隻留下了我一人。
我喊出了沈羽墨的名字,可她在和傅黎程談笑風生,頭也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