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上。
許歡顏的獨角戲唱得淋漓盡致。
為踐行承諾,上半場她幾乎拍下所有珍品,無論湯墨寒是否喜歡。
中場休息時,幾個相熟的女人從隔壁包間走來,圍著許歡顏打趣。
“我說誰這麼闊氣,原來是我們許大律師。”
“得,給我先生買的生日禮物又泡湯了,全進墨寒口袋了。”
“許姐真是寵夫狂魔,墨寒的衣帽間怕是都塞不下了。給我們留點機會啊。”
許歡顏隻淡淡瞥她們一眼,專注地剝著蓮子,細心剔去蓮心後才放入湯墨寒麵前的小碟。
“今天不行,我答應墨寒,今天所有東西都是他的。”
幾個女人哀嚎著敲走她幾個合同才嬉笑著離開。
許歡顏嘴角微揚,將小碟往他麵前推了推。
湯墨寒偏開頭:“沒胃口。”
下半場拍賣伊始,大門忽開。
侍應生恭敬引著一位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入場。
湯墨寒清晰感到身旁許歡顏身體瞬間僵硬。
他抬眸,正對上付晏離精心修飾過的得意目光。
付晏離抽了幾張鈔票塞進侍應生口袋,眼神張揚,不等引薦便徑直坐在許歡顏身側。
滿場嘩然。
“這男人是誰?敢直接坐許律師身邊?”
“聽說是許女士未婚夫的兄弟?可許律不是對除未婚夫以外的男人保持距離嗎?”
“湯先生還在呢。許律也沒推開,真是怪事。”
“給湯先生麵子吧,不然早趕走了。”
議論聲低低傳來。
湯墨寒低頭假意整理袖口,餘光卻瞥見桌下,付晏離的手正偷偷碰觸許歡顏的手背。
他甚至大膽拉過許歡顏的手,按在自己的手臂上——那裏纏著一圈紗布,像是受了傷。
許歡顏猛地一顫,下意識想縮回,卻被付晏離笑著按住,稍加動作後,她竟不再掙紮。
湯墨寒隻覺眼前一幕刺眼至極,猛地偏開頭避開視線。
“墨寒,好久不見,這幾天約你怎麼都不出來呀?”付晏離聲音帶著刻意的熟稔。
湯墨寒強壓翻湧的惡心,聲音發緊:“累了,不想動。”
付晏離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下半場拍賣,湯墨寒心神恍惚。
直至最後一件拍品呈上,滿場驚歎才將他短暫拉回現實。
一枚璀璨奪目的藍寶石胸針置於紅絲絨上,拍賣師激動介紹:“傳奇的‘永恒之契’,象征忠貞不渝的愛情。”
許歡顏見他似乎感興趣,寵溺一笑,舉牌勢在必得。
“一千萬。”
場內靜了一瞬,隨即被一道男聲打破。
“三千萬。”
許歡顏臉色驟沉,看向身旁的付晏離,眼神質問。
付晏離渾不在意,慵懶倚靠椅背,眼神挑釁。
“許律,隻許你疼未婚夫?我身邊的人也很愛我,他會送我這胸針的。”
許歡顏別開臉,聲音冰冷:“五千萬。”
“一個億。”
“一億五千萬。”
湯墨寒冷眼看兩人競價,桌下那兩隻手卻悄悄握在了一起。
許歡顏似不願糾纏,直接打了個手勢。
拍賣錘重重落下。
“點天燈。許女士點了天燈。”
“恭喜許女士奪得‘永恒之契’。謹祝許女士湯先生新婚快樂。”
滿場喝彩中,許歡顏攬過湯墨寒,在他額間落下一吻。
“親愛的,這胸針是我給你的新婚禮物,願我們真愛永恒。”
湯墨寒看著她眼睛,笑容勉強。
他們心照不宣,這段感情早已汙穢不堪,何來永恒。
許歡顏瞥了付晏離一眼,神色微妙地抽回手。
“乖乖在這等我,我去取胸針。”
湯墨寒看著她轉身,清晰看見他們的指尖在分離瞬間曖昧勾連。
付晏離衝他得意一笑。
待人群散盡,湯墨寒才被掌心刺痛拉回神智。指甲早已深陷進肉裏,滲出血絲。
他狠狠按了下傷口,借痛楚維持清醒。
深吸一口氣,他平複情緒向外走。
手機屏幕亮起,付晏離發來短信。
“來地下停車場。”
他猶豫片刻,終究赴約。
空曠停車場內,那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格外紮眼。
許歡顏的助理守在不遠處,嗬退好奇靠近的人。
女人的低語與男人的輕笑穿透玻璃,清晰刺耳。
湯墨寒踉蹌一步,幾乎癱軟在地。
後座車門猝然打開,眼前景象徹底粉碎他最後一絲幻想。兩人相擁的身影毫無遮掩,付晏離的手臂搭在許歡顏肩上,紗布隱約可見。
付晏離的聲音帶著刻意的炫耀,像毒針般紮來。
“慢點,歡顏,我這胳膊還沒好呢。”
許歡顏眼底帶著笑意,語氣卻有些不耐煩:“知道了,別裝了。”
付晏離低笑:“胸針你得給墨寒,這手表,你得給我。”
他猛地靠近,在許歡顏耳邊說了句什麼,引得她嬌嗔著推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