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墨寒拒絕店員後,未等許歡顏的司機便獨自離開。
預定的假死服務客服發來確認短信,詳細列出了配合車輛與可能出現的特殊狀況。
他指尖冰冷地回複信息,付晏離的消息卻猝不及防彈了出來。
大抵是因婚前協議即將到期,付晏離終於按捺不住,撕下了貼心兄弟的偽裝。
發來的是一張聊天截圖。
照片中付晏離穿著寬鬆浴袍,領口微敞,姿態曖昧地靠在酒店床頭。
配文是:“歡顏,若十分鐘內能到,今晚任你安排。”
許歡顏的回複言簡意賅:“馬上到。”
湯墨寒猛地將手機屏幕扣下,心臟如被無形之手狠狠攥緊,鼻腔湧上濃重血腥氣。
他以為自己看過那麼多不堪入目的證據早已麻木。
可親眼目睹上一秒還溫柔關切自己的人,下一秒就能對別人發出如此肮臟的邀請,痛楚依舊尖銳得能將他撕裂。
他強迫自己回複完客服,熄滅手機屏幕。
深夜,湯墨寒睜著幹澀發紅的眼睛無法入眠。
床的另一側冰冷空蕩,連同他的心一起涼透。
從前他以為許歡顏忙於工作,是為他們的未來奔波,即便獨自等待,心也是暖的。
現在他清楚地知道,她正躺在另一個男人的床上,那寒意便徹骨鑽心。
床頭的手機每隔一小時準時震動一次。
他知道那是付晏離的挑釁。
那鈴聲如同索命梵音,一遍遍提醒他過去的愚蠢與當下的可悲。
淚水浸透枕巾,他在濕冷的絕望中昏沉入睡。
翌日清晨,他才有點開手機的勇氣。
付晏離發來了十二張圖片,記錄著許歡顏離開他後的十二個小時。
圖片內容不堪入目。
“她昨晚陪了我一整夜,換了好幾個地方,我現在胳膊還酸,你和她有過這種時候嗎?”
沒有。
許歡顏總是輕輕抱著他,說心疼他胃不好,他們之間鮮少過度親密。
他以為的尊重與珍視,原來隻是不夠愛。
湯墨寒沒有回複,卻將那十二張照片和那句話反複看了許久,直到每一個畫麵都刻入腦海。
許歡顏回來時,見湯墨寒隻穿著單薄睡衣,雙眼通紅地坐在床邊,握著手機的指節用力到泛白。
她心臟一緊,急忙脫下外套調高空調溫度,快步上前將他擁入懷中。
“墨寒,怎麼哭了?”她語氣滿是擔憂與關切。
湯墨寒恍惚回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一片濕涼。
他盯著那淚痕看了半晌,才輕輕笑了笑,笑容裏盡是悲涼。
“沒什麼,看了些感人的東西。”
許歡顏鬆了口氣,指腹溫柔擦過他的眼角:“什麼照片這麼感動?像個小孩子。別哭了,我心都要疼碎了。”
湯墨寒聽著她的溫言軟語,隻覺遍體生寒,惡心欲嘔。
未等他敷衍,管家敲門通報:“女士,車備好了。”
許歡顏應了一聲,低頭親了親他的發頂:“寶貝,昨天是我不對,不該把你一人丟在西裝店。作為補償,帶你去拍賣會,想要什麼我都買給你,好不好?”
湯墨寒反應冷淡。
任何補償,他都不需要了。
許歡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未察覺他的異樣,隻當他起床氣悶,自顧自為他挑選衣服搭配袖扣。
這些事她向來親力親為,從前他覺得甜蜜,如今隻覺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