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就在這時,花花聽到動靜,從房間裏跑了出來。
看到江言蹊之後,她立刻小跑著撲了上去,歡快地叫著:“媽媽!”
江言蹊自然地彎腰抱起花花,親昵地用臉頰蹭了蹭她的小臉。
陳沐陽也立刻湊上前,溫柔地摸著花花的腦袋,臉上洋溢著一種發自內心的、屬於父親的慈愛笑容。
他們三個人站在一起,好似一副全家福。
而我這個所謂的未婚妻,女主人,站在自己的房子裏,像個多餘的旁觀者。
接下來幾天,江言蹊算是在我家住下了。
她以熟悉環境幫忙和陪花花為名,儼然一副半個主人的姿態。
她會自然地打開冰箱拿飲料。
會穿我的家居服和拖鞋,坐在客廳最舒服的位置看電視。
甚至會對家裏的布置品頭論足。
“這窗簾的顏色是不是太暗了?換個亮堂點的,心情也好。”
某天吃早飯時,她看似無意地提議。
陳沐陽立刻附和:“是啊老婆,我也覺得,回頭讓表妹幫我們去挑挑?”
我放下筷子,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
我的沉默讓他們有些尷尬,但也僅此而已。
他們似乎已經吃定了我的好說話和妥協。
不能再等了,我要主動出擊。
我獨自一人回到書房,拿出手機。
給一個開私人偵探所的朋友發了條消息: [老齊,幫我查個人,江言蹊,大概二十七八歲,現在住在我家。盡快,我要她所有的詳細信息,越詳細越好!]
同時,我找了個機會,悄悄收集了陳沐陽和花花的頭發,分別封裝好,送去了一家權威的鑒定中心做加急親子鑒定。
我需要最科學的證據來敲死這一切。
婚期臨近,陳沐陽表現得越來越積極,但也越來越急躁。
晚上,他拿出一套厚厚的婚禮策劃書,坐到我身邊,語氣帶著刻意的甜膩:
“老婆,你看你這段時間太忙了,婚禮的事一直沒定下來。剛好表妹她以前在婚慶公司幹過,有經驗,就讓她幫忙策劃了一下,你看看喜不喜歡?”
我接過那本策劃書,看向江言蹊。
“江女士的簽證辦得怎麼樣了?這都一個星期了,還沒消息?國外的工作能等那麼久?”
陳沐陽搶先一步回答:“哦......那邊出了點狀況,可能還要再等等,哎呀,你別總催了!” “再說,過兩天就要結婚了,表妹這幾天忙前忙後的,讓人家喝完喜酒,沾沾喜氣再走也不遲啊,對不對?”
我沒再說話,緩緩翻開,一頁頁看下去。
場地布置,花藝風格,燈光效果,甚至音樂歌單......
無一例外,全都透著一股濃烈的、屬於江言蹊個人喜好的浮誇風格。
完全不是我曾和陳沐陽討論過的簡約高級感。
這根本不是為我們策劃的婚禮。
這像是江言蹊借著我們的婚禮,在滿足她自己的幻想。
或者,是在提前享受某種女主人的權力。
我合上策劃書,手指在封麵上輕輕敲擊著,沒有立刻發作。
陳沐陽期待地看著我:“怎麼樣?表妹很用心吧?她說這些現在可流行了。”
我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向正在不遠處逗弄花花、實則豎著耳朵聽這邊動靜的江言蹊。
然後緩緩轉向陳沐陽,嘴角勾起一個幾乎沒有弧度的笑:“確實很用心。”
我特意加重了這三個字。
“不過,”我話鋒一轉,聲音依舊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硬,“我很好奇,江女士,你對你表弟的婚禮這麼上心,連音樂歌單都要親自選定,不知道的,還以為......”
我頓了頓,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掃了一個來回,一字一句地問道:
“你才是新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