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之後,客廳裏死一般的寂靜。
花花似乎是被這凝重的氣氛嚇到,往江言蹊懷裏縮了縮。
陳沐陽的臉先是煞白,隨即漲得通紅,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猛地站起來。
指著我尖叫道:“簡知夏!你胡說八道什麼!你怎麼這麼小心眼?表妹好心好意幫我們,你非但不領情,還說這種風涼話!你還是不是人?”
江言蹊也放下花花,臉上堆起尷尬又委屈的表情,搓著手說:
“知夏,你這話可就太傷人了......我就是看沐陽一個人太辛苦了,幫幫忙,你千萬別誤會,要是讓你不舒服......我,我這就走......”
她以退為進,眼神卻瞟向陳沐陽。
果然,陳沐陽立刻拉住她:“走什麼走!又不是你的錯!”
他轉而對我怒目而視:“趕緊給言蹊道歉!”
我看著他們一唱一和,隻覺得無比諷刺。
冷笑一聲。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亮起,是一條郵件通知。
《XX鑒定中心報告書》 我的心猛地一跳。
但麵上依舊波瀾不驚,拿起手機,淡淡道:“公司有點急事,我回個郵件。”
說完,我起身走進了書房,反鎖了門。
坐在書桌前,我深吸一口氣,點開了那封郵件。
PDF文件加載出來,結論清晰無比:
支持樣本A(陳沐陽)與樣本B(花花)之間存在生物學親子關係。
確認了。
盡管早已心知肚明,但看到這冰冷的科學證據時,一股混雜著惡心、憤怒和被愚弄的巨大浪潮還是瞬間席卷了我。
最後一絲微弱的、希望是自己猜錯了的僥幸心理,徹底粉碎。
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手指用力按壓著眉心,試圖壓下那幾乎要衝垮理智的怒火。
幾分鐘後,我再次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老齊,是我。”
我的聲音異常冷靜,“東西查得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傳來朋友老齊嚴肅的聲音: “正要找你,你讓我查的這個人,水深得很啊。”
“江言蹊,根本不是什麼正經人,手腳不幹淨,進去過幾年,剛放出來!”
“欠了一屁股賭債,征信一塌糊塗,最近被追債追得挺緊,出入境管理處我也問了,根本查不到她有任何正在辦理的赴澳工作簽證記錄!”
“而且。”老吳頓了頓,壓低了聲音,“我的人拍到她,昨天下午和姐夫一起去了......酒店......呆了很久,可不像是表兄妹啊。”
所有的碎片,在這一刻徹底嚴絲合縫地拚湊在了一起。
一個欠下巨債、走投無路的女人。
一個試圖用謊言將情人和私生女塞進未婚妻生活、甚至企圖長期寄生下來的男人。
一場處心積慮,步步為營的驚天騙局。
我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眼神冰冷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