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意往桌上看了一眼,突然緊張地帶著蔣盛年進了臥室,接著又跑出來,掀翻了整桌子飯菜,和狠狠踩踏著我親自為她到莊園裏選摘的玫瑰花。
我還有些懵。
就聽到她大怒道:“陸思誠,你故意的是不是?明知道盛年對花粉過敏,會加重他的病情,為什麼還買花放在家裏!”
“要是他出了什麼意外,我絕對饒不了你!”
我低頭盯著她,張了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和蔣盛年沒那麼熟,不知道他對花粉過敏,更不知道她會把他帶回家。
有的,隻是每次我打電話給喬晚意時,他會搶過手機挑釁我。
“我警告你,姐姐現在是我的,她現在每天忙著照顧我,跟我生孩子,你這個生不出蛋沒用的老男人離姐姐遠點,不要再騷擾她了。”
他把電話掛了後,喬晚意把他哄睡著,才慢悠悠打回電話給我道歉。
“不好意思,盛年自從生病後就像個小孩子一樣,你別怪他,他也隻是害怕失去我。”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她和蔣盛年的事,卻從未想起問我這個正牌丈夫過的好不好?
為救她,留下的終身後遺症還疼不疼?
思緒回籠,我冷笑著問她:“你知道昨天是什麼日子嗎?”
她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日曆表,除了標記著關於蔣盛年複診吃藥的日子,以及他的生日,他們的紀念日,並沒有其他的事。
她蹙了蹙眉,怒氣衝衝道:“陸思誠,你也是小孩嗎?別鬧了行不行?你知不知道我每天要忙著工作,還要照顧盛年很累的,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嗎?”
似乎想起答應我的事,聲音軟了一些。
“你讓我回來跟你吃飯,我也回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突然就笑了。
她連我都快忘了,怎麼可能還會記得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我想起電話裏說的事,剛想問什麼時候去辦離婚手續。
就聽見臥房裏的蔣盛年突然大叫。
“姐姐,姐姐,我腿好痛!好痛!我要死了。”
喬晚意慌忙推開我,跑了進去。
心疼地抱住他渾身顫抖。
“盛年,盛年,別怕,姐姐在這,你先放輕鬆,姐姐會救你的。”
蔣盛年躺在床上,她一邊給他揉腿,一邊親吻他的臉他的嘴唇來分散他的注意力。
讓我想起,那時搶救過來後,五臟六腑痛的幾乎想死,連用止痛藥都沒辦法,也是如同現在這樣幫我的。
每次在她溫柔的安撫下,我都能緩解不少。
蔣盛年的病很複雜,最嚴重的就是骨癌,這次喬晚意怎麼安撫都沒辦法緩解。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轉頭對著我喊。
“思誠,快過來,把盛年背上二樓去。”
二樓有專門緩解疼痛的儀器,她什麼時候買回來的我竟然都不知道。
因為那個房間她說要留給一個很重要的人,從不讓我進去。
我走到房間門口,搖頭拒絕。
“我不背。”
她難以置信看著我,臉上充滿慍怒。
“都到什麼時候,你還耍性子,難道你要看著他活生生痛死嗎?”
我輕笑了一聲。
“難道你忘記了我背後的傷了嗎?”
車禍的時候,我整個人把她護在懷裏,大貨車直撞在我的後背和下半身,休養了兩三年才能站起來。
即便如此,留下的後遺症是沒辦法治的,醫生告誡說不能背重物,否則出什麼意外就要一輩子躺床上了。
蔣盛年再瘦,他也是個一米八多的男人,我不想為了他而付出我的一輩子。
喬晚意此刻腦子一片混亂,根本想不起我什麼後背什麼傷。
她眼神凶狠,威脅我道:“好,你不背是吧!那你妹妹的治療費就別想我幫你交!”
車禍時,車上還有一個人,就是我十三歲的妹妹。
她年紀小,身體又不好,所以即便傷得不夠我重,可恢複也不夠我快。
這幾年我沒辦法工作,治療費全是靠喬晚意支付的。
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妹妹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我不能如此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