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
周楊表情難看地陪著我。
他一邊說著怎麼會呢,怎麼好好的突然就......
話沒說完,他蹲在路邊哭了起來。
周楊無助地哭,哭得我心裏一陣陣地抽痛。
他說著,你明明還那麼年輕。
他說,一定有辦法的。
我擠出一個笑,安慰他沒事。
紀臨夏那麼有錢,一定會給我找到最好的醫療團隊。
不就是一個白血病,一定有辦法的。
我一定不會死的。
我說了很多的一定,不知道是在安慰他,還是在安慰自己。
在醫院拿了幾次藥,卡裏的錢花光了。
曾經,為了支持她的事業,我義無反顧地去幫助她。
公司的發展得到穩定後,她對我說,我可以放手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她還說,愛是相互的,以後要變成她支持我了,不用擔心經濟的問題,有她在,放心。
可現在紀臨夏已經有半年沒給我打錢了。
給她打電話總是在忙。
我隻好出門去一趟他們公司。
秘書客氣地把我帶到紀臨夏的辦公室。
我一直等到天色暗下來的時候,紀臨夏才開完會。
見到我,她皺著眉問:
「你來幹什麼?」
我有些勉強地擠出一個笑,解釋道:
「紀臨夏,我的錢花完了。」
聽到這句話,她的表情閃過一絲厭惡。
「找我就隻知道要錢,陸既明,你真是沒救了。」
我沒說話。
心裏隻想著趕緊要到錢離開。
紀臨夏對我還算大方,甩給我一張卡。
我慢吞吞地從地上撿起來。
她說這張卡裏有二十萬,下次別到公司找她了。
我點了頭,不去看她冷漠的表情。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
卻在經過的茶水間看到了許昭白。
許昭白漫不經心地轉著手上的腕表:
「這塊是夏姐上個月從國外給我帶回來的,限量款,百萬。」
「看上去比陸先生戴的那塊表還貴重啊。」
我停下腳步,透過玻璃窗看到他袖口露出的那抹暗藍色表盤,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紀臨夏給我二十萬都要各種嫌棄,仿佛施了天大的恩惠。
卻隨手就給許昭白買三百萬的手表。
那一瞬間,我心裏滋生的情緒不是憤怒或是不甘。
而是由衷的羨慕。
也是再真實不過的嫉妒。
5
許昭白的同事對他不由得又羨慕又擔心,提醒他小心被人聽到。
還有人提醒他陸先生今天來公司了。
許昭白卻表現得滿不在意,說他當然知道。
「你們都說陸先生有多溫潤如玉,結果今天一見跟個病秧子似的,一臉晦氣相。」
聽到這裏,我沒忍住,發緊的胸口悶哼了聲,重重地咳出聲。
裏麵的同事看到我,立刻站起來叫了聲「陸先生」。
許昭白從鼻腔裏哼了一聲,慢吞吞地站起來。
我咳嗽得臉都紅了,好不容易平複了一下呼吸,有人給我端來一杯水。
剛接過,就聽到許昭白自以為小聲地跟旁邊同事說:
「這個病秧子不會真要死了吧,真晦氣。」
旁邊的同事都嚇得白了臉色,他卻還用放肆又鄙夷的目光看著我。
眼底盡是挑釁。
許昭白的話狠狠地踩到了我的雷區上。
現在的我最聽不得「死」這個字眼。
我幾乎是瞬間就冷了臉色。
許昭白還毫無察覺地走到我跟前,無辜地問:
「陸哥,夏姐不跟您一起回家嗎?
「夏姐那麼體貼的人,你都生病了,居然也不陪陪你,不像我上次隻是有些沒睡好,夏姐都特意讓我在她的休息室休息了一下午呢。」
我木著臉看許昭白拙劣又直接的挑釁。
在他說完後,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問他:
「原來紀臨夏那麼關心你啊,那你和她是什麼關係啊?」
許昭白被我問住,磕磕巴巴地:
「......就、就是夏姐的秘書。」
當著公司這麼多人的麵,他總不能承認自己是情夫。
我「哦」了一聲,說了句:
「不是情夫就行,不是情夫就好辦。」
許昭白臉色扭曲。
就聽我轉身對紀臨夏身邊的那個秘書說:「把他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