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彌漫。
“我善妒狹隘?”我紅了眼眶,“顧淮笙,是你當初信誓旦旦跟阿姐承諾會此生隻會守著我一人,恩愛兩不疑!”
如今他怎能換了嘴臉,說我善妒狹隘?
顧淮笙沉著臉,“書娘,我意已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他揮袖離開。
我望著男人的背影,兩行淚從眼角流下。
當初看見我便會臉紅害羞的少年郎,嗅到我身上藥香會開口誇讚的少年郎,怎麼長成如今的模樣?
我搬到醫館暫住,給長姐寫了封信抒發心中苦悶。
卻沒想到長姐回信,約我相見。
我已經許久未見到她。
侯府畢竟不是尋常人家,高門大院水深難測,但我沒想到長姐會憔悴至此。
她從馬車上下來,以往合身的衣裙有些鬆垮空蕩。
看見我,長姐臉上露出抹笑。
“昭書。”
我跑過去抱住她,不敢相信這纖弱到仿佛能被一陣風刮走的人是我的姐姐。
進屋後,長姐撫摸著我的臉。
“昭昭,你給我寫的信我都看到了,沒想到姐姐千挑萬選,還是讓你嫁錯了人。”
她聲音裏帶著苦澀:“許是人心善變,你姐夫他......最近也跟顧將軍的胞妹打得火熱。”
我怔住,姐夫當初為了娶平民出身的姐姐,恨不能每天泡在醫館,更是違背父母之名,在宮宴上用軍功換聖上的一道賜婚聖旨。
這樣濃烈的愛,也會變嗎?
“昭昭,姐姐想離開了。”
我沒問她要去哪兒,隻是抓著她的手:“姐姐,你會記得昭昭嗎?”
長姐曾經告訴過我,她是攻略女,帶著任務來到這個時代,隻為了救一個人。
任務完成後就可以回去。
可最終,長姐選擇了留下。
她動心了。
但現在,她說她要離開。
我知道,長姐已經徹底死心。
長姐摸摸我的頭,神情溫柔:“當然。”
“昭昭,姐姐走了以後,你要好好生活,日子過得不如意就離開吧。”
我眼眶發酸,點了點頭。
其實,我們並不是親姐妹。
我是長姐上京路上撿來的孩子,初次見麵時,她舉止怪異,和周圍人格格不入,就連銀兩都不認識,我覺得奇怪,卻也沒多問。
長姐將我撿回去,去官府上了新戶籍,給了我一個家,我感激她。
所以當她告訴我,她並不屬於這個時代時,我也沒有多驚訝。
長姐說,在她來的地方,男女平等,一夫一妻。
夫君若是不忠,妻子亦可休夫。
姐夫也曾聽長姐說過這番言論。
彼時他牽著姐姐的手,眼底含笑:“若真有此世外桃源,我和杳杳必定是其中最恩愛的佳侶。”
這才短短幾年,就已經物是人非。
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吵嚷聲。
“什麼破地方,都給我砸了!”
醫館內還有客人。
為首的女子打扮和旁人不同,身披鎧甲腦後馬尾高高束起,隻一眼我便知道,這恐怕就是姐姐口中的那位莫姑娘。
她看見我們,頭顱高高抬起,一副倨傲模樣。
“陸杳,我和你們這些後宅女子不同,你若是不滿直接衝著我來,別故意耍手段使小性子讓庭哥擔心!”
“庭哥已經跟我說了,他會向聖上求一個外放,陪我一起去西北,我不會搶你侯府夫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