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父親一把抓起試驗台上的兩份報告,紙張在他手中呼啦作響,“外麵每天死三百人,你們卻在這裏玩學術遊戲?”
他目光轉向我,眼中怒火燃燒,“一個星期後的研究會上,我要看到疫苗投產的最終方案!否則——”
“否則怎麼樣?”我平靜的打斷他:“在我身上綁上炸藥丟進喪屍群?”
整個實驗室瞬間死寂,父親的手僵在半空,我看見他太陽穴突起的血管在跳動。
程諾趁機後退兩步,躲到林知夏身邊,兩人交換了個我看不懂的眼神。
“你,你胡說什麼......”父親的聲音沙啞起來。
我擺了擺手,“一個星期當然沒問題,不過我要求和他分別做研究,既然程助理能做出和我一模一樣的實驗報告,我相信他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去帶一個團隊了!”
我目光緊緊盯住程諾,希望能在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慌亂。
但是程諾不僅沒有一絲慌亂,居然還露出了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父親看向程諾:“程諾你怎麼看?”
他也扭頭看向父親:“顧軍長,當然沒問題,既然顧博士這麼相信我的實力,我肯定不會讓顧博士失望的。”
接來下的一個星期,我和程諾分別帶著各自的團隊開始完善疫苗,但是每一次,他都能搶先我一步率先發表出結論,而且剛好可以覆蓋,甚至否定我的觀點。
就連我電腦終端上的數據,他都能一點不差的發出來。
跟前世一樣,我還是想不通他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如今,跟了我十年的老人,都開始對我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我開始試探他的手段。
我在終端上輸入流一組虛構的病毒基因序列,標注著突破性發現,喪屍病毒在γ射線照射下,會釋放特殊頻段的生物電波。
三個小時後,程諾的團隊意外發現了這對係列的分析報告。
連我故意設置的錯誤堿基對都分毫不差。
接下來,我戴上抗幹擾耳機,在完全電磁屏蔽的密室工作。
當天,程諾再次發表了和我一樣的報告。
但是程諾的研究報告首次出現偏差——他誤將λ蛋白表述為κ蛋白。
這個錯誤很微妙,但足以證明他的“偷竊能力”依賴某種信號傳輸。
實驗室的走廊裏,流言像病毒一樣蔓延。
“聽說了嗎?顧博士的實驗又被程諾搶先發表了。”
“這已經是第七次了吧......”
“程諾才是真正的天才吧!”
我站在實驗室門口,指節抵在門禁掃描器上,冰冷的機械女聲響起:“身份驗證通過,顧延州博士,權限等級,特級。”
“身份驗證通過,程諾博士,權限等級,特級。”
我扭頭看向另一邊,程諾正對著我笑,林知夏站在他身邊,好一對金男玉女。
“嗬嗬,顧博士,今天這麼早啊,也是,明天就是最後的研究會了,要好好準備啊!”
門滑開的瞬間,實驗室裏的交談戛然而止。
幾個研究員迅速低頭,假裝專注於手頭的工作,但他們的眼神出賣了他們——懷疑,失望,甚至憐憫。
“博士,我......我想申請去程諾的團隊。”說話的李岩,跟了我五年的研究員,此刻他的手指不安的摩挲著終端邊緣,“不是對您有意見,隻是......”
“隻是他的報告總是比我快一步,數據更完美,結論更權威。”我平靜的接過他的話,“你覺得跟著他更有前途,是嗎?”
李岩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沒敢抬頭。
我笑了笑,從實驗台上拿起一支筆,在他的轉崗申請上簽了字。
“去吧,我不攔你,還有其他想走的都可以趁現在走。”
他如蒙大赦,匆匆收拾東西離開。
有了李岩當這個出頭鳥,其他人也都騷動起來,不一會,我就簽了七八份轉崗申請。
我看著實驗室內僅剩的幾個人,開口道:“既然你們不想走,那我們就繼續工作吧。”
我拿起一根密封的試管,裏麵裝著淡藍色的血清標本,我盯著試管裏的液體,指尖輕輕敲擊玻璃壁。
“程諾,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在終端上創建了明天研究會上要用的七個版本的實驗數據,每一份都植入不同的數字水印A1-A7,分別對應不同的加密通道。
A3版本的數據,我特意用軍方最高級別的量子加密網絡傳輸,理論上,隻有父親才有權限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