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葉安躁動的心稍安。
是她杞人憂天了。
若是有半點在意穆深的死活,沈清沅怎麼會把人丟進這種地方,要求不讓人過的舒坦。
昨日還眼睜睜的看著他受折磨,這次說不定是拘人過去摧殘。
“給他換上一身幹淨衣服,傷口綁上繃帶,不要做的太明顯。”
注意到了自己就解釋解釋,沒注意到也省了一樁事。
謝家。
謝星臨連著給沈清沅發了十幾條消息,全部石沉大海。
這個時間點也並不適合登門拜訪。
不過沈清沅相信了四個月之久,沒道理出岔子。
“怎麼來的這麼晚?”
沈宅老管家早早的等在門口。
車輛停下,他擺手示意葉安不必說些沒用的奉承話。
“人呢?”
“在後座。”
說話間有兩人架先後下車,再從車後座拽下昏迷不醒的男人架了起來。
許長寧說要見人,但對這男娃娃的態度沒有擺明。
老管家隻能暗自揣測,旁的不敢妄言。
“跟上。”
葉安踏進大門,濃重的壓迫感如潮水漫上心頭。
這種感覺在進了正廳尤其強烈。
匆匆滑過的視線裏僅有四人,這四人的氣勢一個比一個盛。
“若是手底下辦事的都是這種速度,清沅,你未免坐輕了沈家千金大小姐的位置。”
沈清沅心下一個咯噔,不自然的笑著為自己撐麵子。
“小姑這是說的什麼話。”
許長寧沒理會,緩緩抬起視線。
沒見著活蹦亂跳的人,倒是看見個半死不活的。
古井無波的眼底泛起寒光,她嗓音冷了下來,“送去孫醫生那裏。”
“等等!”
孫醫生是專門為沈老夫人身體診治的專家!
送穆深去他那裏?
“小姑你這是要做什麼?”
“怎麼,不能救?”
沈清沅啞言。
穆沉的狀態看上去確實差勁。
但她沒有命人下狠手,哪裏能到送至孫醫生處救治的程度。
“沈家與穆家來往不多,人送過去,外界會傳出不好的言論。”
察覺出中間的問題,沈清沅眼眸微眯。
“我沒記錯的話,你和穆家的兒子是兩情相悅?”
聞言沈清沅好似被戳中了傷疤,悲傷慢慢浮現在眉眼。
原來是看在她的麵子上。
也對,小姑不著家,有些細微的事情不清楚實屬正常。
“三年前的車禍小姑應該有所聽聞,和我兩情相悅的是穆沉,他已經死了,這個是穆家的長子穆深,阿沉的雙胞胎哥哥。”
穆沉已死。
許長寧回憶起幾日前收到的消息。
連心上人都能認錯,看來自己要多留一段時間。
“老沈,”沈宅管家彎腰應聲,“送人去孫醫生那裏。”
沈清沅看出來了,小姑此行就是為了救他。
穆深的手段不少,竟然能騙到小姑!
“不能送,這個男人害死了阿沉,我回國這段時間還在我麵前處處模仿阿沉,小姑你不要被他騙了。”
“我與穆家長子並無交集,清沅,不是我受騙。”
一語驚醒,絲絲縷縷的懷疑縈繞在心間。
但很快就被沈清沅揮散。
“物是人非,小姑久不著家怎麼認得?他被我識破偽裝轉而盯上你,可見手段的下作。”
穆沉幽幽轉醒,恰好聽見最後一句話。
這裏不是監獄。
高燒像一團粘稠的霧霾,裹住了他的意識。
幾秒鐘後,他蓄起力氣抬頭,與許長寧的目光不期而遇。
沈清沅順著許長寧的視線回頭,頓時厭惡的蹙起眉,“葉安,把他帶回去。”
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葉安大氣不敢喘,得了赦免令似的往外退。
“沈小姐,您可想好了,”沈管家適時出來提醒,“頂撞、無視長輩,按照家規,要跪上十日祠堂。”
沈清沅怔愣住,脫離個人情緒才發現母親的麵色已然難看。
沈老夫人年紀大了,平日最注重尊長敬賢。
她方才隻決心送走人,卻將此事忘了個幹淨。
回過頭,許長寧正靜靜注視著她。
壓過來的視線直接壓迫住沈清沅的呼吸。
股股寒意沿著脊背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