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我......”
剛想解釋兩句挽回局麵,許長寧起身,與她擦肩而過。
麵前落下一片陰影,葉安恨不得縮成一團。
謝星臨造成的腿傷如同異物一般時時刻刻梗在喉間,叫她心虛不已。
“鬆開。”
在其他人震驚的眼神中,許長寧接過人,讓保鏢背起。
視野天旋地轉,穆沉下意識抓住她的手腕。
幹啞的喉嚨生疼,隻擠出幾個字,細若遊絲,風一吹就散了。
“帶我走吧。”
他不想回自己的出租屋。
不想隨隨便便被他人破門而入,或是被抓去賽車場當玩物。
待在許長寧身邊,穆沉才能安心。
簡單四個字,和躺在女人手機裏的消息一般無二。
“奶奶,小姑是被這個男人騙了!”
洛雲淺是殺害阿沉的真凶,就這一條,沈清沅不會放過他。
一夜時間過去,電擊留下的痛苦散了個七七八八。
他做出萎靡羸弱的樣子,存得心思昭然若揭。
沈老夫人拄著拐杖站起來,“你們之間的事我不管。”
許長寧性格沉穩,行事穩妥,她很放心。
眼看著許長寧要離開正廳,沈清沅顧不得家規,直接攔住人。
她不會讓穆深得逞。
“小姑!他不是阿沉,阿沉已經被她害死了!”
沈清沅攔得突然,一邊的葉安退讓不及,搖晃著身形撞上穆沉的斷腿。
痛意傳來,穆沉五官皺起來。
他本能抓緊許長寧的手腕,發出一聲痛哼。
進入耳畔的聲音仿佛隔著老遠傳來,他聽不真切。
但猝不及防的刺疼挑動神經。
穆沉掙紮著開口,“許長寧…腿被打斷了......”
要快點去醫院,去醫院,腿還有一線希望保住。
鹹澀的淚水滾落眼角,懷裏的人猶如慘遭拋棄的布娃娃,支離破碎。
許長寧的心猛然緊繃懸於石下。
她俯下身,額頭相貼才發覺穆沉的體溫高得驚人。
“他在騙你!”
謊話連篇!腿被打斷這種話都說的出口!
沈清沅堅信他在騙人,伸手指向葉安。
“這幾天是她負責看顧洛雲淺,從未進行毆打!小姑,不能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被指向的人戰戰兢兢的低頭,卻見膝蓋處的衣料漸漸暈染出顏色。
葉安打了個寒顫。
傷口在滲血。
傷口被她撞開了!
“沈總,”她咽了咽口水,彷徨開口,“腿確實斷了。”
“聽到沒有,他的腿......什麼?!”
沈清沅難以置信的止住話。
男人的膝蓋處的布料被染濕,猩紅於視野中蕩開。
不等她反應過來,許長寧帶著保鏢大步離開。
蒼白脆弱的麵容一閃而過,沈清沅內心咯噔一聲,突然回憶起出車禍當天的情形。
她接到醫院電話,爭分奪秒趕到。
但見到的是搶救失敗,毫無生命體征的穆沉。
那瞬間的絕望,宛若靈魂被抽空。
心臟空落落的。
回過神,看著自己捂著心口的手,沈清沅茫然的轉動眼睛。
許長寧已經沒了影子。
片刻後,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是謝星臨的來電。
“我不小心摔倒了,好多血,清沅你快來陪我。”
哄完謝星臨,女人一顆心落在他的傷情上。
掛斷電話,她馬不停蹄去車庫,“母親,我去謝家一趟。”
到了謝家,進門就聽見保鏢在勸謝星臨上藥。
沈清沅無奈挽起衣袖,戀愛以來真是被自己寵壞了。
“放下東西,我來處理,你們都出去吧。”
人走完,謝星臨賭氣似的不讓沈清沅碰,“我給你發了那麼多條信息,你一個都不回!”
手機壓根沒來得及看。
哄了半天,謝星臨才肯乖乖上藥。
親了親他的嘴角,沈清沅放輕手上的動作,“擦完藥就看,摔這麼大的傷口,現在讓我看可看不進去。”
問的太急容易打草驚蛇,謝星臨便也配合。
等女人洗完手上的藥膏出來,房間裏的人不知去了哪兒。
“還沒問怎麼回事,爸你不要自亂陣腳,清沅很信任我,她不會相信現在的穆深才是穆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