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你就偷著樂吧,本來應該判刑,要不是得了沈總的話,你哪能從輕處理?”
這個地方,對於不聽話的犯人自有一套處理方式。
穆沉沒犯過錯,可每天都會被抓到處罰室。
“廢話少說。”
他已經三天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早點結束,能早點休息。
“喲,脾氣還不小。”
管事的叫葉安,一臉凶相。
不一會兒,不致死但足夠令人痛苦萬分的電流傳遍全身。
穆沉慘叫一聲,脖頸血管猛地凸起。
折磨持續了半個鐘頭。
意識模糊間,穆沉看見了沈清沅的臉。
全身瀕臨脫力,他閉上眼,用右耳去聽。
“沈總,我們這幾天都是按照規矩辦事的。”
女人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都出去。”
汗水洇濕了全身,穆沉抿了抿蒼白的唇色,虛弱不堪。
“他不會逆來順受。”
“我的阿沉哪怕處於絕境,都不會任由別人欺辱,你幸幸苦苦的模仿他,徒具其形,不具其神。”
思緒混混沌沌,直到沈清沅說第二句,穆沉才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的霎那間,一股惡心反胃感衝上胸口。
他沒反抗過嗎,反抗過後哪一次不是被折磨得更慘?
咽下喉頭的不適,他不再爭辯。
難怪會來見他,這是羞辱他來了。
沈清沅注視著無言以對的人,突覺自己特意來一趟不過是浪費時間。“記住這次的教訓,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的裝模作樣。”
決絕的背影一晃而過。
穆沉虛虛閉眼,無聲默念著另一個人的名字。
“暈過去了?”
送走大人物,回來的幾人麵麵相覷。
葉安回想沈清沅陰沉的表情,她不悅的指了指人,“接水來,潑醒。”
是不滿意這種程度的折磨嗎。
沈清沅沒表態,她一時也拿不準。
冰冷刺骨的水從頭澆下,穆沉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沈總和你說什麼了?”
四肢百骸泛起刻骨的痛意,穆沉不慎嗆了口水,劇烈的咳嗽起來。
不耐煩的等了片刻,葉安掐住人的脖子。
“問你話呢,還想嘗嘗受苦的滋味?”
咳夠了,穆沉幽幽盯住人。
“打聽沈清沅的談話內容,你膽子夠大。”
冷汗驟然沁出,葉安慌忙撒開手,連連後退幾步。
“不是要聽嗎,你想聽哪一部分?”
“閉嘴!”
差點栽進坑裏。
擦了擦額頭的汗,葉安惴惴不安的看了眼屋外。
“把人帶回去。”
被丟回住處,穆沉抱著腿蜷縮在角落。
左腿的舊傷沒好全,受不住刺激。
這幾日的電擊折騰下,強烈的痛感頻頻複發。
深入骨髓的痛令人恨不得撕開皮肉,狠狠掰斷那塊骨頭。
夜深人靜,本以為今晚就這麼度過。
皮鞋腳步聲卻由遠及近。
“苟延殘喘,穆沉,路邊的狗都沒有你可憐。”
這是首次把話攤開了講。
穆沉撐起身子,挺直脊背,“是嗎?你可千萬不要讓我抓到翻身的機會。”
“啪——”
耳光聲響亮的盤旋在室內。
瞧他的模樣,謝星臨怒火更甚。
“你不要以為清沅見你就是信了你的話,我們已經訂婚了!”
骨節分明的無名指上,戒指閃爍著微光。
目光移到那張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眼睛上,穆沉不以為意的靠住牆,“恭喜。”
“不用恭喜,我嫌晦氣。”
收斂怒氣,謝星臨笑著抬腳踩在麵前人的小腿上。
“三年前出國,我以為你一輩子都要坐輪椅。”
碾壓的力道愈來愈重,穆沉的左腿不受控製的抽搐了一下。
掛在嘴邊的笑容擴大,謝星臨俯下身,“我不能白來,這條腿送給我怎麼樣?”
接過身邊人遞過來的鐵棍,他麵容透露出一絲扭曲,“按住他。”
第一下落在膝蓋。
穆沉沒有反抗的能力,至少現在沒有。
淩厲的風聲橫掃而過。
疼痛襲來的那一刻,他像是擱淺窒息的魚,翻騰著抽動身體。
到嘴邊的慘叫被生生吞下。
他緊咬著後槽牙,齒間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廢物就該待在廢物該待的地方,你還巴巴的想讓清沅相信你的身份,自尋死路!”
“砰——”
又一下使人牙酸的擊打聲。
穆沉口中發出一聲不似人的慘叫。
整整三下,謝星臨揮盡了全身力氣。
“一個殘廢還想和我搶人,癡心妄想!”
丟下鐵棍,他暢快的揚起勝利者似的笑容。
“清沅說過會和我有一個家,她會生下我的小孩,而你,穆家都死光了,你怎麼還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