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查不到細枝末節,看目前查到的情況,百分之九十是謝星臨汙蔑摸黑你!”
電話另一頭傳來好友窩火的嗓音。
穆沉斂眸,輕輕給手腕消毒抹藥,“不用查了。”
他認清事實了,哪怕他是被冤枉的又如何,沒有人會相信他。
腕部被粗糙的麻繩反複碾過,皮膚早已滲出血珠。
“不查?就讓他冤枉你?!沈清沅把你當仇人,你沒命陪她瘋!”
誰會心甘情願的遭受冤枉,穆沉嘴角牽出一抹苦笑。
第一次在賽車場受到不公平對待時,他一刻都隱瞞不下去。
可當他說出口,沈清沅是怎麼說的呢。
“為了活命,謊話信手拈來。”
那雙曾充滿愛意的眼睛被不屑代替,眼眸透射出的寒意,叫穆沉如墜冰窟。
在她眼裏,自己是罪人,是釘在恥辱柱上,摳都摳不下來的卑劣小人。
“查出來她也不會信的。”
他不知道謝星臨拿出了什麼讓沈清沅深信不疑。
他隻知道自己說過無數遍的我沒有害謝星臨,他真的是穆沉,甚至說出一件件恩愛的過往,卻連她一個懷疑的眼神都沒有換回。
“那接下來怎麼辦?她回國了,我還以為你的日子能好過一點。”
“我有法子應對,過段時間就好。”
穆家倒了,但他不是毫無退路。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砰砰砰震得空氣都在顫動。
這間屋子在胡同裏,三年裏敲響的人屈指可數。
切斷電話,穆沉心裏湧起不好的預感。
門後的人力氣很大,木門咯吱咯吱作響,不等他走近就哐當一聲被砸開。
保鏢退開,露出身後兩人,是沈清沅和謝星臨。
“什麼味道?”
男人嫌棄的皺了眉頭,往後麵退了兩步。
廉價出租屋的味道,穆沉在內心諷刺地回答,麵上平靜無波,“有什麼事?”
“啊是這樣的,我的袖扣掉了。”
謝星臨眯著眼睛,說完揮了揮手。
一眾保鏢魚躍而入。
翻箱倒櫃的動靜鑽入耳中,穆沉不可置信的望著沈清沅。
女人冷冷對視上,“不會冤枉你。”
鼻頭一酸,他捏緊拳,指甲陷入掌心的軟肉。
什麼不會冤枉,不過是無條件相信謝星臨而已。
“沈總,少爺,找到了。”
點綴著碎鑽的袖扣從角落裏拿出,送到幾人麵前。
眼前一幕,穆沉隻覺悲涼填滿了胸腔。
沈清沅對此毫不意外,她接過袖扣,用手帕擦拭幹淨。
“清沅,你幫我戴上。”
佩戴時,一款手鏈從女人袖口露出。
是幾年前的款式,掀開上麵的小花圖案,還有穆沉名字的首字母縮寫。
收到這條手鏈時,她喜歡的不得了,還發誓從今以後隻戴他送的。
“這個手鏈很老舊了,你怎麼不戴我送給你的?”
注意到穆沉的視線,謝星臨心思活絡起來。
他轉過身,興師問罪似的抓住沈清沅的手。
“我送你的呢?你不喜歡?扔到角落吃灰了?”
聽到她無奈的否認,謝星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摘下手鏈,拋進不遠處的垃圾桶內。
“你......”看著躺在垃圾桶裏的表,沈清沅微微擰眉,“別鬧。”
謝星臨雙手抱在身前,“穆深,你去撿起來。”
穆沉沒動,靜靜地站在那裏,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領頭的保鏢察言觀色,壓著他去撿。
被強行壓彎的腰傳來痛楚,可再痛也比不過屈辱的痛。
“星臨,不高興了?”
沈清沅溫柔地摸了摸他略帶惱火的眉眼。
“對!你居然不戴我送的手鏈!”
“我的錯,怎麼樣才肯消氣?”
謝星臨撇過臉,傲嬌的抬了抬下巴,“你去把那塊手鏈踩碎。”
當著穆沉的麵踩碎,親手送出的禮物被糟踐,心裏一定不好受。
穆沉不好受,他就開心。
“好。”
手心的手鏈還留有餘溫,是沈清沅的體溫。
穆沉木然鬆開手,手鏈墜落在地。
很快隨著清脆的一聲,手鏈碎裂。
“這還差不多,”滿意的勾起唇間,謝星臨走過來將女人摟進懷裏,“我們回家吧。”
沈清沅寵溺的頷首。
臨近出門,她側頭吩咐保鏢,“送去警局。”
穆沉就這樣被關進了監獄。
想來也是,謝家少爺的袖扣,價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