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眼睛的傷口趨於穩定,我出院和周曉筱去取女兒的骨灰。
她挽著我的手坐在車後座,聲音很小的說道:“雲嶠,你千萬別出事,我隻剩下你了。”
我抱著骨灰盒沒有說話,一心隻想著女兒生前活潑可愛的模樣。
她又開口說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當初你給顧凜霄的紙條上寫了什麼?”
我表情一頓,沒有隱瞞。“什麼都沒寫。”
周曉楠沉默了很久,放開手坐直身子,神情漸漸變得冷漠。
她可能覺得我在騙她。
如果知道會間接害死女兒,我寧願孤獨終老,也不會遞出那張紙條。
回到家,我把女兒生前最喜歡的玩具熊,和她畫的全家福都放在骨灰盒旁邊。
周曉筱自從下了車便沒再說一句話。
過了大概十分鐘,門外傳來鑰匙轉動鎖孔的聲音。
我還以為家裏遭賊,氣衝衝打開門,才發現是周曉筱的男助理,他手裏著家裏唯一一把備用鑰匙。
“曉筱姐一會有工作,她叫我來接。”
周曉筱的聲音從臥室傳出,“等會,我換個衣服。”
我麵無表情,鬆開了握住門框的手。
男助理走進客廳抬眼四處打量,隨後腳步停在女兒的骨灰盒前。
片刻後,忽然冒出一縷白煙。
“你幹什麼!”
我心裏咯噔一下,急忙把他推開。
全家福被燒的隻剩下一角,我握緊拳頭,壓製著即將爆發的怒意。
男助理卻不以為意,語氣充滿戲謔的說道:
“人都死了還留著這些東西幹什麼,不覺得礙眼嗎?”
“你再說一句試試?”
我死死盯著他,下一秒拳頭就要揮出去。
周曉楠換好了衣服,看到眼前一幕,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麼,但她沒有要怪男助理的意思。
她語氣敷衍的說道:“親愛的別生氣,我還有工作,晚點再回來哄你。”
我早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自嘲笑了笑。
目送得意洋洋的男助理帶著周曉筱離開。
畫紙的碳灰落在地麵,風一吹就散了,我頹廢靠著沙發,翻出女兒的照片,眼眶情不自禁紅潤。
“星星,都怪爸爸,不僅沒保護好你。”
“連你留下的畫也沒能護住。”
一直到晚上,周曉筱都沒回來,我本想打電話給她,卻先收到男助理發來的照片。
他躺在周曉筱身邊,春光乍泄。
“姐夫,曉筱姐說她有點累,今晚不回去了,讓我告訴你一聲。”
我強裝鎮定,扣住手機,卻還是忍不住點開看了一遍又一遍,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周曉筱,這也是你報複我的一種方式嗎?
如果是,你贏了。
我留下一份擬好的離婚協議,帶上骨灰盒頭也不回出了門。
第二天,聯係殯儀館舉辦女兒葬禮,現場很樸素,隻有爸媽和幾個親戚。
快結束時,周曉筱還是出現了,她臉色鐵青,徑直朝我走來。
“林雲嶠,你什麼意思?為什麼離婚,星星的葬禮也不告訴我。”
我麵無表情開口道:“你真的在乎星星嗎?”
“她是我女兒,我怎麼可能不在乎。”
“那你為什麼要害死她?”
周曉筱神情一頓,目光躲閃的說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冷笑一聲,幹脆直接攤牌。
“難道要我把你怎麼害死女兒,怎麼害我,昨天晚上和男助理做了什麼,都一一說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