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走後,周曉楠神情悲傷,眼裏淚光閃動。
她的語氣中帶著自責,“雲嶠,醫生說星星沒能救回來。“
“都是我的錯,要是我早點趕到你們麵前,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我盯著她的臉,一股割裂感傳遍全身。
明明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卻還要表現出很愛我和女兒的樣子,不累嗎?
見我沒反應,周曉筱皺眉擔憂,“雲嶠,你怎麼不說話?哪裏不舒服嗎?”
“要不要我陪你再去檢查一下身體?”
我麵無表情的說道:“沒事。”
周曉筱眼底閃過一絲異色,很快又恢複平常。
回到家,玩偶雜亂擺放在客廳,牆上都是五顏六色的塗鴉。
“爸爸,星星畫的好看不?”
我愣了愣,仿佛女兒就在麵前,伸手想要抓住才發現是幻覺。
周曉筱走出臥室說:“雲嶠,我有點事要去處理,晚點回來。”
我覺得可笑,什麼事這麼重要,女兒剛死也要不管不顧去做。
第二天,我去公司取調遣文件。
返回途中路過一條巷子,忽然被人打暈。
轉醒時,整個人被綁在椅子上,嘴裏也塞了布條。
不遠處一個彪形大漢拿著我的手機,“是周曉筱嗎?你丈夫在我手裏。”
“不想他出事,就準備好五十萬送到郊區廢廠來。”
綁匪開了免提,周曉筱焦急的聲音從話筒傳出。
“你們別傷害他,我馬上送過去!”
綁匪冷聲威脅道:“我隻給你一個小時,要是敢報警,我就把他剁了喂狗。”
電話掛斷後,我壓下心中緊張的情緒。
綁匪看上去隻為求財,若是以往周曉筱一定會想盡辦法救我。
但現在我不敢確定。
畢竟她那麼恨我,恨到連女兒的命都不在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綁匪低頭看了看時間,冷笑道:
“小子,時間到了,看來在你妻子心裏你也沒多重要。”
“虧你還把她的聯係方式置頂在第一頁,真是有夠可笑的。”
他麵目猙獰,一拳打在我的腹部,我痛的難以呼吸。
綁匪一臉得意,扯掉布條。
“這樣,隻要你告訴我給顧凜霄看的紙條上麵有什麼,我就放了你。”
他怎麼會知道顧凜霄的事?我感到奇怪,閉口不回答。
綁匪對我無視的態度很生氣,一腳踹在胸口,我的腦袋重重砸向地麵,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聞到熟悉的醫用酒精味。
周曉筱坐在病床邊,見我睜開眼,哇的一聲哭出來。
“雲嶠,你終於醒了。”
“我去送錢的時候遇上堵車,還好你沒事,隻瞎了一隻眼睛......”
我微微愣住,副駕駛員的工作對視力要求很嚴。
我失去一隻眼,意味著失去了上天的資格。
周曉筱沒有察覺我的異常,自顧自開口說:“是不是餓了?我去給你買碗粥。”
她剛走片刻。
床頭傳來電話鈴聲,我沒多想,按下接通鍵。
“周曉筱,你的要求我都照辦了,尾款也該結了吧?”
我心跳不自覺加速,對方聲音竟和綁匪的一模一樣。
難道這次綁架也是周曉楠......
顫抖著輸入密碼解開屏幕鎖,果然在短信裏找到了她和綁匪的聊內容。
那一瞬間,我仿佛墜入冰窟,心死的徹底。
原以為結婚五年,她至少對我有感情,哪怕隻是一點點。
看來隻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周曉筱吹涼勺子裏的粥,慢慢送到我嘴邊,“小心燙。”
我對演出來的深情無感,心裏沒有任何波瀾。
她輕輕撫摸我的臉,柔聲安慰道:“你在擔心工作的事嗎?沒關係的,以後我養你。”
我擠出微笑,“好。”
周曉筱鬆了口氣,繼續喂我喝粥。
殊不知她抽回手後,在床底下拚命擦拭的動作,和眼眸深處閃過的嫌棄,全被我看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