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怎麼了?”
有人發出一聲驚呼,引起了段淮安的注意。
然而就在他準備靠近沈清辭的瞬間,林聽晚突然梨花帶雨地哭出聲。
“師兄,爹爹留給我的青玉墜不見了!”她揪著段淮安衣袖顫抖,“那是他唯一...唯一留給我的念想......”
果然,段淮安立刻起身宣布暫停宴席,全員尋找信物。
他甚至沒多看台上的沈清辭一眼。
沈清辭自己撐著爬起來時,樂師們已經散去。
她彎腰拔出紮在腳心的鐵蒺藜。
最大的一根帶著倒刺,扯出時帶起一塊血肉。
沈清辭死死咬住嘴唇,忍著劇痛。
“姐姐,你能幫我一起找找嗎?”
林聽晚站在她身旁,眼中含著一滴淚水。
“我......”
沈清辭剛要拒絕,段淮安已經大步走來。
“阿辭,這是林長老唯一的遺物。”
他眉頭緊鎖,語氣不容拒絕,“對聽晚很重要。”
“人多力量大,你就跟我們一起找吧。”
沈清辭站起身的瞬間,腳底傷口重新撕 裂。
她深吸一口氣,邁出了第一步。
“應該在溪水附近。”林聽晚突然回頭,意有所指地看了沈清辭一眼,“我記得玩耍時去過那裏。”
溪水。
那意味著要穿過最崎嶇的一段山路。
沈清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
鮮血已經浸透了她臨時纏上的布條,在身後留下斷續的血痕。
“阿辭,快些。”段淮安在不遠處催促,“聽晚說可能在這片草叢。”
沈清辭加快腳步,卻在踩到一處斜坡時滑倒。
與此同時,她聽見段淮安對林聽晚的溫聲細語:“小心些,我扶你。”
當沈清辭終於拖著殘破不堪的雙腳來到溪邊時,眾人已經分散搜尋。
她跪在溪石上,顫抖著解開血淋淋的布條。
傷口被溪水衝刷的瞬間,她險些慘叫出聲,隻能將臉埋進臂彎裏無聲顫抖。
“姐姐,你還好嗎?”林聽晚不知何時蹲在她身旁,聲音輕得隻有她能聽見,“要不要我告訴段師兄你受傷了?”
沈清辭猛地抬頭,正對上她挑釁的眸光。
林聽晚指尖把玩著那枚青玉墜,在她眼前一晃又迅速藏回袖中。
“你——”
沈清辭剛想質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就聽見她高聲驚呼。
“啊!我找到了!”
接著,林聽晚從溪邊石縫中“驚喜”地掏出一枚玉佩。
段淮安聞聲趕來,林聽晚立刻撲進他懷裏啜泣。
“淮安哥哥,我找到了爹爹的遺物。”
段淮安溫柔地拍著她的背,目光掃過跪在溪邊的沈清辭時頓了頓。
“阿辭,你的腳......”他遲疑道。
沈清辭下意識將血淋淋的雙腳藏進裙擺。
“我沒事。”
段淮安放下了顧慮,他點點頭:“既然找到了,我們回去吧。”
沈清辭起身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她試圖撐住溪石站起來,手臂卻軟綿綿地使不上力。
“阿辭?”
段淮安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世界在眼前碎裂成無數光斑。
沈清辭最後的意識,是自己重重栽進溪水中的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