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瘡百孔的身體,新傷疊舊痂。
武當弟子動容。
隻因他們想起了張辭曾為自己擋刀的畫麵。
十三位長老沉默。
回憶起與張辭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
他們記憶中的張辭,溫文爾雅,熱情善良,乃是中人心中的大師兄,當之無愧的武當首席。
為武當流過血,為同門師兄弟拚過命。
這樣一個人,怎會叛離武當?
厲紅綃眼神微涼。
她不明白,為何張辭會這麼不懂事!
明明隻要他服個軟。
明明他隻需低頭認個錯,她就會對他小懲大誡,網開一麵。
可為什麼,張辭不肯低頭,哪怕被抽骨剝筋,也要離她而去?
有人武當弟子開口:
“大師兄莫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有長老沉吟:
“此事,還需重新核查......”
彥青有些慌亂,他沒想到張辭在武當的聲望如此深厚,這樣都扳不倒他。
“師尊,那封書信上的字跡存疑!”
雲舒月突然發現書信上的字跡並不是張辭親筆,而是別人仿照。
難道此事另有隱情?
張辭身子一顫,怎麼都沒有想到上一世親手將他推進深淵的雲舒月,此刻竟然會站出來為他說話。
抬起頭,希冀的看向那道高高在上的身影,難道這輩子一切都有轉機?
厲紅綃眉頭緊皺地看著雲舒月,言語中滿是失望:
“舒月,你竟然為了那個孽徒,來欺瞞我。”
“證據確鑿,還能有假?”
“彥青品性純良我是知道的,至於他......”
厲紅綃看向我,眼神冰冷如刀。
“不過是一個欺師滅祖的卑劣小人罷了!”
張辭眼中的熱切逐漸被絕望所取代,最終化為死寂。
他突然釋懷的笑。
是啊。
他怎麼還會對厲紅綃抱有希望?
“師尊!”
張辭陡然揚聲。
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請廢我武功!”
厲紅綃臉上怒意更盛。
“你當我不敢?”
她徑直落在張辭身前,弓指成掌對著張辭狠狠拍去。
雲舒月麵色煞白。
“師尊!”
卻也沒有讓厲紅綃這一掌有任何的停頓和遲疑。
張辭身子猛地一僵,細小的血珠從他身上每一個毛孔浸出,他形容枯槁,氣息近無。
武當山百年來最天賦異稟的天驕弟子,武功盡廢!
正常人經受這一掌,必定昏死過去。
可張辭卻沒有,他咬著牙,頑強地抬頭,挺直自己搖搖欲墜的身軀,向厲紅綃拱手行禮。
“請師尊抽骨!”
在場之人無不動容震撼。
“師尊!”
雲舒月拉住厲紅綃的手,眼中有淚。
“不能抽啊!張辭一時糊塗,您......你不能......”
彥青“撲通”一聲下跪。
“師尊,大師兄可是我們武當的希望,您抽了他的骨,不是自毀武當前程嗎?如果抽骨才能讓您消氣,還是抽我的吧!”
雲舒月不可置信地看向彥青。
厲紅綃略微揮手便將兩人震退。
她盯著自始至終都挺直脊梁,沒有絲毫退縮的張辭,森然道:
“管教無方,實我之過,張辭,別怪為師,為師這都是為你好。”
說罷,她一掌轟出。
張辭的脊梁骨寸寸斷裂!
武當首席張辭,正道年輕一代翹楚劍仙,就此徹底淪為廢人。
眾人皆不忍,霍然起立,長籲短歎。
唯獨張辭在笑。
厲紅綃,前世今生,我都不欠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