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離開武當?”
厲紅綃驚怒交加。
張辭作為武當首席,從小被人寄予厚望,如今鑄下大錯,不思悔改,反倒要離開武當,逃避責任?
傳出去,世人該如何看待武當?
又該如何看待她厲紅綃?
“張師兄,縱使你犯下大錯,在思過崖裏悔過二十載就夠了,出來後依舊是武當門人,依舊是我們的大師兄,你何至於叛離武當啊!”
彥青語重心長道:
“快,師尊平日裏最疼你,你怎麼能惹師尊生氣呢?”
雲舒月沉聲道:
“張辭,別鬧了,你快給師尊道個歉認個錯。”
張辭心中冷笑。
留在武當,隻會遭受無盡的折磨。
上輩子他在思過崖下被折磨了整整二十年!那樣的日子,他再也不想經受第二遍。
張辭重重一拜。
“請師尊恩準!”
他一秒都不想和厲紅綃多待。
厲紅綃冷笑:
“你可知退出武當要付出什麼代價?”
張辭應道:
“剝奪佩劍、令牌,修為盡毀,從此不準以武當弟子自居。”
厲紅綃麵色微慍:
“退出武當後,你今後不再受武當庇護,你的那些仇家都會找上門來,魔教也好,你的敵人也好,武當都不會過問!哪怕你死在外麵,也沒人會給你收屍!”
這些年張辭為武當立下汗馬功勞。
有多少人敬重他,就有多少人痛恨他。
以往那些人忌憚武當的名頭,不敢輕舉妄動。
若是張辭離開武當,不用想都知道會遭到何等瘋狂的報複。
張辭平淡至極。
“弟子知道。”
“你若是留在武當,待我懲戒你之後,你依舊是高高在上的首席大師兄,將來武當掌門的位置依舊會落在你的肩上,你這輩子衣食無憂,富貴榮華!”
“弟子知道。”
“即使你什麼都知道,你還是要離開武當?”
這下輪到厲紅綃錯愕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張辭如此固執地想要離開武當?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多年前的那個雪夜,她在雪地中撿到繈褓中的男嬰,給他取名為張辭。
她將他帶回武當山,從此他不再是棄嬰,而有了家,有了家人。
張辭在她懷中咿呀學語。
張辭第一次會說話的時候,叫她媽媽。
張辭看著她的手,喚她師尊......
張辭神色淡漠,眼眸裏是一片死寂。
他輕聲道:
“請師尊恩準。”
一時間大殿寂靜。
厲紅綃盯著張辭,胸膛起伏,久久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彥青開口:
“張師兄就算想逃避懲罰,也不用拿出如此拙劣的借口來要挾師尊,你道個歉,師尊還能不袒護你不成?”
厲紅綃怒極反笑。
“你不是要離開武當嗎?好!我準了!”
“師尊!”
雲舒月大驚失色,她心中惴惴不安,覺得張辭並不像是在要挾師尊。
厲紅綃怒上心頭,什麼都聽不進去。
“我對你不僅有教導之情,更有養育之恩,你可以離開武當,但我不僅要廢除你的武功,還要抽拔你的脊梁骨!”
雲舒月麵色驟變。
廢除武功之後,張辭就失去了自保能力,要是再抽掉脊梁骨,張辭就會徹底淪為廢人!
“師弟,快給師尊認錯!”
雲舒月趕忙開口,她看得出厲紅綃是真的怒了。
彥青還在一旁拱火:
“張師兄,是我不該拿出罪證,你要是怪,就怪我吧!千萬不要和師尊老人家慪氣啊!”
張辭輕笑一聲,直勾勾地盯著彥青。
若不是他從中作梗,自己又怎會淪落到這番田地?
“還敢瞪嚇彥青!”
厲紅綃一掌扇在張辭的胸膛。
張辭連連後退,足足退了十幾步方才止住。
他本就受了重傷,九死一生才逃回武當,如今被厲紅綃轟了一掌,隻覺眼前一黑,搖搖欲墜。
張辭深吸一口氣,對厲紅綃徹底絕望。
他當眾掀開衣服,露出滿身觸目驚心的傷疤。
一字一頓:
“請師尊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