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辭喉頭一甘,吐出一口血箭,整個人再也堅持不住昏死過去。
雲舒月抱起張辭,慌忙離開。
看著奄奄一息的張辭,厲紅綃突然感覺到錐心之痛,就好像有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悄然破碎。
“難道我真的做錯了?”
她捂著胸口,破碎的記憶湧上心頭。
她看到自己將張辭關在思過崖下,親手折磨了他二十年。
“怎會如此......”
她麵色煞白,來不及多想,腦海中的畫麵又變為彥青躺在床上,而她主動褪去衣物,屈尊迎合。
“師尊,您麵色不怎麼好,沒事吧?”
彥青關切地迎了上來,主動伸手想要扶住她的腰。
“滾開!”
厲紅綃頭疼欲裂,一掌將彥青擊倒,拂袖而去。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彥青眼中掠過一抹陰毒。
可旋即又露出得逞的冷笑。
周圍人圍了上來:
“彥青師弟,你沒事吧?”
“師尊這是怎麼了?怎麼衝彥青師弟撒火?”
彥青連忙道:
“沒事沒事,師尊應該是因為大師兄的事情煩惱,隻要她能原諒大師兄,我這點傷不算什麼。”
“彥青師弟,你這個人,就是太老實了!”
......
當張辭睜開眼,已經置身於武當醫廬之中。
雲舒月關切地拉住他的手。
“阿辭,有沒有好一點?”
張辭恍如隔世。
就好像,曾經那個愛他的雲舒月又回來了。
“阿辭,你有什麼委屈跟我說,我是你的師姐,你沒必要自己扛。”
張辭道:
“舒月,我沒有戕害同門,更沒有出賣武當,是彥青,彥青是內奸!”
雲舒月眉頭緊皺:
“張辭,我知道你對彥青一直有意見,可這也不是你汙蔑彥青的理由!”
張辭不死心道:
“你為何會去我住所搜尋書信?是不是彥青告訴你的?”
雲舒月起身:
“張辭,你把彥青想的太壞了,彥青不是那種人,更做不出那種事。”
張辭忍不住問道:
“那我呢?你知他,難道不知我?”
雲舒月陷入沉默。
良久,她神色複雜道:
“我有些看不透你了。”
張辭滿心悲涼,雲舒月並沒有變,她依舊是那個眼裏隻有彥青的雲舒月。
雲舒月歎了口氣:
“你好好養傷,我會去求師尊,讓你留在武當。”
“不必。”
張辭垂眸。
雲舒月卻沒有理會,徑直離開。
在她走後沒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小師妹紅纓怒氣衝衝地闖進來。
一上來就叉著腰指著張辭的鼻子教訓道:
“姓張的,你怎麼這麼不要臉?明明自己做了錯事,竟然反咬彥青一口!你真惡心!”
張辭靜靜地看著紅纓,內心毫無波瀾。
紅纓是他從流民手裏救下來的小女孩。
他將紅纓當成親妹妹來養,教她武功,教她鍛劍。
而最終,那些為了守護她而鍛造的劍刃,最終成為刺向張辭的武器。
她看向一旁的“紙鳶劍”,怒上心來:
“姓張的,你根本不配用我鍛造的劍!”
當初張辭帶著紅纓外出曆練,遭遇魔教圍攻,隨身佩劍被人斬斷。
紅纓滿臉認真地拉著他的手,說:
“張辭哥哥,我一定要打造一柄堅不可摧的寶劍來保護你!”
於是張辭陪紅纓尋遍世間,終於集齊各種珍奇礦鐵,最終打造出了這柄世間唯一的“紙鳶劍”。
劍成那日,紅纓說:
“張辭哥哥,這柄劍,世間隻有你配得上。”
記憶中紅纓純真的笑臉破碎,定格成冰冷厭惡的臉。
張辭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讓紅纓如此記恨自己。
但,不重要了。
“我確實不配。”
張辭抽出那柄跟隨自己多年的“紙鳶劍”,沒有一絲絲留戀丟給紅纓。
“劍,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