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碰到了熟人,實際上跟她也不熟。
對方喊他。“青寧,你這大包小包的是要去哪?”
“我去廠裏找我媽有點事兒。”
搪塞的一點都不走心。
不過她壓根都沒管對方信不信。
反正隻要趁著周紅月和高勝利他爸上班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跑掉就行了。
都不用等晚上發現她沒在家。隻要周紅月一下班回來發現屋裏的細糧和雞蛋沒了,那事情自然就鬧開了。
但是那會兒不管怎麼鬧,鬧成什麼樣都跟她沒有半點關係了。
鄧青寧雖然沒有介紹信,但依舊直奔火車站。
靠著兩條腿從他們這窮鄉僻壤的小縣城走到省軍區去那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她打定了主意看看能不能逃票混過去。
如果混不進站台上不了月台那麼她就去貨場,趁著那邊亂糟糟的直接去爬貨車。
這點她也算是有經驗了。
知道大概的位置,她有手有腳長著嘴,問都問過去了。
隻要找到鄧為先,能證明自己的身份,那麼最重要的戶口問題可以直接從周紅月那邊給弄走。
朝裏有人好辦事,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然後,她會很懂事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去進一步的打攪她爸的新生活。
至於以後怎麼辦,鄧青寧暫時還沒想好。
她身體底子不太行,需要好好養一養。
以前走的那條路過於艱辛,但實際上也不是不能走,當年她不也一樣熬過來了嗎?
要不是周紅月找到了她,給她潑了那麼大一盆臟水,或許,上輩子她的艱辛和努力最後也是能得到回報的。
這輩子就算最後再走那條路,眼下她也得先拐個彎,處理掉所有的後顧之憂,然後再努力的一往無前。
鄧為先並不知道那個當初哭的死去活來不願意跟自己走的小姑娘找過來了。
他這會兒並不在軍區,被調到了東邊的海島上在守島。
雖然島上的條件比較艱苦,但是勝在自由。
加上他職位也高,日子過得也不錯。
但是休閑不錯的日子說被打破就被打破了。
鄧青寧滿身狼狽的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鄧為先是真的愣了一下。
原因無他,鄧青寧的那張臉太像他記憶深處那張臉,跟周紅月十四五歲的時候是在太像了些。
鄧青寧看著他並沒有吭聲,看著麵前這個身形挺拔雖然不算特別高大,但是威儀逼人的男人。
不苟言笑的臉與她那模糊的記憶一點點重合。
“怎麼回事兒?”鄧為先回神,問了帶鄧青寧過來的人。
“報告參謀長,省軍區那邊的人送過來的,說是您的親屬。”
沒有任何的身份證明,就一門心思的打聽鄧為先,一口咬死她是鄧為先的女兒。
到底是與不是,送過來當著鄧為先的麵確認過才行。
鄧青寧就在對方打量她的這個時候晃了晃,找了個合適的方向倒了過去。
她必須得留下來。
島上有衛生院。
勤務兵將她送去了衛生院。
鄧為先也跟了過去,沉著一張臉,沒有半點父女相認的歡喜之情。
“長期營養不良,之前腦子應該受過傷,有輕微的腦震蕩。”
不僅如此,胳膊腿上的舊傷新傷也不少。尤其是右腿膝蓋直接血肉模糊。
“軍區那邊的人說,她身上沒有任何證件,爬貨車跑去省軍區的,跳車的時候傷到的。
要不是幸運,
”或者說要不是手腳比較利索反應快,很有可能會直接被火車輪子碾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