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虞歌的樣子，顯然已經篤定一切都是他的手筆，再怎麼解釋都是無用功。

“不是我幹的。”陳諾語氣淡漠的回答。

虞歌恨透了他這幅看什麼都冷靜的樣子，當年他也是這樣，隻是一句“是我做的”就結束了一切，再追問下去隻剩沉默，到最後，就算她以死相逼，他也隻是在她麵前跪了很久，卻不發一言。

“事實都擺在麵前，你就一句不是你幹的就能解決嗎？”

趙煜搶先開口：“他都招了，你跟宏興聯合起來出了五百萬去調查阿虞，說說吧，宏興給了你多少錢？”

陳諾對趙煜怒目而視，他該想到的，咖啡廳人多眼雜，誰會在那裏聊那麼私 密的事？怪就怪自己太過心急，這才上了趙煜的當。

“我說了我沒做，趙煜，你真是個混蛋，你以為你能在虞歌身邊呆上多久？這麼處心積慮......”

陳諾的話還沒說完，“啪”的一巴掌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臉上。

外麵刮過一道閃電，將漆黑的房間裏照的亮如白晝，陳諾在這一瞬間看著虞歌的臉，她冷冷的看著他，緊抿的嘴唇能看出她有多憤怒，一時間，陳諾覺得她從未這樣陌生過。

“下一步你要怎麼做呢？你是我的丈夫，說的話比任何人都有可信度，和宏興一起指證我，讓我徹底翻不了身？”

虞歌對他怒目而視，她甚至已經想到了陳諾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不行，他不能這樣，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四周一片靜寂，陳諾的心終於成為了一道死灰。

“虞歌，我以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他慘然一笑，就算這麼久他一直生活在虞歌的誤解中，他也從未這樣難過。

“既然你們已經認定是我，那就是我，你們想幹什麼，都去做吧。”

說完，陳諾慢慢的從房裏走出去，外麵下著瓢潑大雨，他卻像什麼也感覺不到似的走進雨中。

虞歌看著他的背影想追出去，卻被趙煜一把拉住：

“阿虞你就是太善良，說不定他就是苦肉計呢？經曆了上次的事情，你應該再心硬一些。”

虞歌猶豫了，突然間，她的視線轉向了桌子上的一堆合照上。

是黎初和陳諾出去時拍的一大堆照片，黎初一直很喜歡玩拍立得，不管去哪裏都要拍上幾張，不管好不好看，全都一股腦塞給陳諾。

兩人的笑臉刺目又登對，虞歌突然想起來自己來的路上一直在思考的問題——陳諾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過來後她還聽說，陳諾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了，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是因為又多了一個人要花吧。

原本準備追出去的腳步退了回來，就當是這麼多年的感情給錯了人，陳諾他——原本就是不值得的。

陳諾不知道在雨裏走了多久，臉上潮濕一片，分不清是雨還是淚水。

三天後，黎初從外地回來，因為陳諾的電話沒人接，原本還有幾天的進修也被她推掉了。

她去病房找陳諾，卻發現原本給陳諾安排的病房卻住著一個孩子。

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陳諾人呢？

她慌慌張張的去找陳諾的主治醫，對方卻更生氣：

“他身體的各項指標都達到了能手術的水平，第二天就準備做手術，偏偏怎麼也找不到人，他知不知道一個合適的器官有多難？你這個朋友簡直把生命當兒戲。”

不是說好了嗎？他好好做手術好好活著，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點東西值得他留戀？

黎初顧不得道歉就跑了出去，她敲了陳諾家半個小時的門，終於絕望的發現，陳諾不在。

她該去哪裏找？除了電話和家，她甚至不知道任何能找到陳諾的辦法。

虞歌，虞歌一定會知道。

黎初在虞歌的公司前台上軟磨硬泡許久，秘書終於心軟了，她偷偷告訴黎初：

“虞總五點要出去，你到時候在電梯上等著。”

她終於有了希望，等虞歌的身影出現在電梯口時，她拚盡全力衝她喊:

“你知不知道陳諾在哪？我很久沒有聯係上他了。”

是陳諾身邊呆著的那個女孩子，虞歌一眼認出，她漠然的看了對方一眼，並不理會。

偏偏黎初又出現在停車場，虞歌麵色觸動，想起了很多年前執著的自己。

“你們關係那麼好，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麼知道。”她沒忍住出言嘲諷，那天晚上陳諾沒有回去，他在這座城市也沒有地方可去，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一定去找麵前這個女孩了。

光是想想他們兩人在一起有多快樂，她就嫉妒的要發瘋。

“我已經很長時間沒在這裏，他沒有去找我。”

黎初的眼睛都紅了起來，是她的錯，在那麼重要的時候，自己為什麼要放棄陳諾去進修。

她明明知道在這之前，陳諾是在一心求死。

虞歌看她的樣子不像假的，終究還是告訴了她陳諾有可能會去的地方——陳諾母親的墓。

“他生病了虞歌，是你又說了什麼是嗎？”

走之前，黎初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生病？他能生什麼病？前幾天不還是好好的嗎？”

趙煜不屑的說，虞歌卻突然想起，不久前陳諾曾向自己要過錢，理由正是要去治病。

“你去看看怎麼回事？”她吩咐著旁邊的人。

在她沒看到的地方，趙煜卻對那人使了個眼色。

這樣一來，陳諾所有的信息趙煜都會比虞歌早知道。

按照虞歌給的信息，黎初一路找了很久才找到陳母的墓。

遠遠的，她隻看到一個看不清穿的什麼顏色衣服的男人趴在墓碑前，心裏一沉，不顧腳下踉蹌著跑過去將其翻過來一看，果然是陳諾。

最近一直下雨，他身上的衣物還帶著幾分潮濕，臉上更是滾燙無比，一看就知道在發高燒。

他靠在黎初身上，骨頭甚至硌的她手有些疼，整個人都瘦脫了相。

怎麼會這樣？走的時候他還好好的，這些天他都經曆了什麼？

被黎初這麼一翻動，陳諾眯起眼睛癡笑一聲。

“媽，我好想你啊。”

陳諾含含糊糊的冒出這樣一句話，頭一歪，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