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門口,一輛小甲殼蟲停在門口。
自從虞歌跟他結婚後,他就再也沒有了朋友,來的人會是誰呢?
他邁著緊張好奇的步伐上去,車玻璃搖下來,黎初的笑臉出現在他麵前:
“學長,我來給你拿點好吃的。”
她手上提著便當盒子,裏麵是她親手做的飯菜,陳諾被她的笑容感染,收起自己的壞心情,將她帶進了屋裏。
黎初專門問過醫生,於是特意給陳諾做了適合他身體的粥和小菜,還有一些水果牛奶也被她搬了過來。
兩人坐在一起看喜劇電影,笑的前仰後合停不下來。
這一幕被後麵趕來的虞歌盡收眼底,一時間,她隻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上次,她看到陳諾發燒,原本想要做飯卻發現家裏沒米也沒有新鮮的菜,於是讓酒店的廚子現做了送來,陳諾將其一把打翻。
現在,麵前的女孩拿的也不過是最普通不過的粥和小菜,陳諾卻吃的香甜可口。
對了,陳諾究竟有多久沒有對她露出過這樣的笑了?
她靠在車門上將煙點燃,煙頭明滅,她的臉被煙霧籠罩。
一包煙抽完後,她一腳油門離開。
陳諾很久沒這麼開心了,他吃光了所有的飯菜,又跟黎初看完了一部喜劇電影。
等到黎初離開,他關上門迷茫的看著周圍的一切,熱鬧過後,又是他怕極了的冷寂。
突然間,幹嘔的感覺湧上心頭,他衝進衛生間將剛剛吃的東西吐的一幹二淨。
嘔吐物裏,暗紅的血液清晰可見。
想起白天趙煜所說的話,陳諾依舊決定,不管虞歌會怎麼想自己,隻要他活著一天,他都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她看清身邊是人是鬼。
他用了所有的人脈,在圈內找了一個頗具盛名的狗仔。
他答應對方,隻要能得到趙煜的目的以及證據,他會支付對方五百萬的報酬。
從這以後,黎初每天都來找他,每天都有新的點子逗他開心,跟她在一起後,陳諾蒼白的臉上也能有了幾分笑容。、
這一次,她讓陳諾跟他去一次寺廟。
“人的信仰存在於很多地方,寺廟算一個,很靈的。”
“我要去求佛,平安康健。”
她眨眨眼睛,見陳諾不語,於是撒潑賣萌:
“去吧去吧,要是能活下來就好了。”
將死之人還信這些?他心裏明白的很,偏偏他又拿黎初沒辦法,於是隻能跟著她去了廟裏。
香火潺潺,無數人信奉的佛佇立在大殿中間,信徒口中念念有詞,偏偏陳諾卻覺得一片安寧。
主持為她們求得一根上上簽,黎初興奮不已,她說:
“如果有辦法,你一定要活下來。”
本來已經死寂的心在那一瞬間重新發芽,陳諾看著黎初的笑顏突然哽咽。
他一直以為,沒有人愛他,他會死在某個豔陽高照或者大雨傾盆的時間。
“好。”他回答。
黎初帶著他激動的回到醫院,給他辦了住院治療,又給他做了很多檢查,所有的飯菜,都要她一手檢查後才能吃下去。
“你真像我媽。”陳諾笑著抱怨。
等到一切穩定,主治醫生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有合適的器官能移植,現在唯一的關鍵就是要配合治療,等所有的數值達到可以手術的條件就可以了。”
黎初激動不已:
“我早就說過,那座廟很靈的,等你好了以後,我們一定要去還願。”
他乖乖的吞下藥物:“是,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臨到手術的那幾天,黎初要去外地進修半個月,原本她想拒絕,奈何這個機會很難得,陳諾也堅持讓她去。
她皺著眉頭檢查完陳諾的所有東西,又再三叮囑他:
“你的手機不許關,我會每天給你打電話,希望我回來後能看到你痊愈。”
在廟裏,黎初除了許下身體康健的願望以外,她還偷偷的向佛祖祈禱——願陳諾能看到她的真心。
將黎初送上車後,他查了自己賬戶上的錢,距離這次手術要用的錢還差一點。
他想了好幾天都沒辦法,終於還是在手術的前一天晚上去跟虞歌要。
他花的虞歌的錢都有賬目可查,等到自己好了,自己一定還給她。
可他沒到虞歌那裏,對方卻將電話打了過來,她就在家裏等他回來。
意識到氣氛不對,陳諾忐忑的回家,卻看到虞歌坐在沙發上,腳邊的煙頭落了一地。
什麼時候染上煙癮的呢?陳諾竟然不知道,腦海中,虞歌似乎還是很久以前站在雪地裏將飯菜遞給他的單純模樣。
趙煜從衛生間出來,似是嫌棄的用紙使勁的擦手,看到陳諾回來,臉上沒能忍住的出現一絲得意的笑容。
“最近很缺錢嗎?”
是啊,很缺錢,之前的錢都被他買了藥,現在要做手術,是真的很缺。
他猶豫著點頭,虞歌的臉上露出複雜又失望的表情:
“跟你結婚前我就說過,你用錢的時候跟我說就行,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用這種手段?”
“陳諾,你究竟要毀我多少次才夠?”
趙煜也開了口:“阿虞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你知道這對阿虞來說有多讓她痛苦嗎?”
他痛心疾首的說,仿佛陳諾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陳諾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
“你還不承認!”虞歌怒極,她將手裏的檔案袋扔在桌子上,裏麵落出一遝照片。
上麵拍的虞歌與趙煜在一起的樣子,再然後,就是公司內部的賬目數據了。
“宏興給了你多少錢讓你找阿虞的破綻?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跟宏興再繼續將阿虞的公司搞垮?”
宏興的老板從一開始就恨極了虞歌,這一點陳諾一直都知道。
“要不是阿虞謹慎,現在恐怕已經成了階下囚了。”
看著趙煜幸災樂禍和虞歌失望的眼神,陳諾終於明白,自己一定是上了趙煜的當。
“陳諾,我是不是太相信你了?你知不知道我一步步走到今天有多難?當初你要毀了我,現在我好不容易過的好了點,你還在想辦法把我扯進泥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