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子的戶主是我,你沒資格進來。」
我站了起來:
「滾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
林夏察覺到我不對勁,慌忙地拉住顧澤為他辯解:
「阿澤他喝醉了…你別聽進心裏去。」
「陸川,你瞎了之後,夏夏每次都給我開門,我來你家簡直是暢通無阻。」
顧澤的身上一股酒味,此刻更是得意地朝我炫耀:
「你難道不好奇家裏的套越來越少嗎?噢,忘了你看不見。可你的床單經常黏著沾手,你也不好奇什麼原因嗎?好幾次當著你的麵林夏喘的聲音太大,我都怕被你發現…」
酒後吐真言,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傻逼得有多離譜。
我總能聽到角落裏不自覺地叫聲,甚至還聽到過房間傳來的砰砰聲。
林夏每次清晨的聲音都會變得沙啞,虧我還有些擔心,原來人家是剛勞累完。
這對賤男爛女,難道就沒點自己的臉嗎?
想到這,我根據聲音的方向,直接將桌子上的煙灰缸砸到他頭上。
砰的一聲,玻璃四分五裂。
顧澤摔倒在地上,林夏發出一聲尖叫,上前想攔我。
那麼羞辱我,我不打死顧澤都不算個男人!
我騎在了他的身上,左右開弓給了兩拳。
顧澤本來就喝得爛醉如泥,此刻更是無法動彈,隻能被我胖揍。
我眼睛看不見,卻還是能感覺到他黏糊糊的鮮血在流。
下一秒,念念大哭出聲,手緊緊地拉住我的胳膊:
「爸爸,別打了,好不好…」
她才五歲,即使婚姻破裂,不管怎樣都不應該讓她看見血腥的一幕。
我的理智回籠,喘著粗氣停止了動作。
念念挽著我,一步一挪往臥室去。
可腳底忽然傳來的劇痛,卻直接讓我跪倒在地上。
手上剛觸碰到地麵,更是被地上擺著的圖釘紮穿了骨頭,飆出一股鮮血。
「壞東西!叫你欺負我爸爸!」
念念鬆開我的手,直接將拿起桌上的台球杆砸在我頭上:
「媽媽,愣著幹嘛!快跟我一起揍這個壞男人!」
這杆正中太陽穴,一陣劇痛襲來。
恍惚間,我眼前竟然模糊出現幾道晃動的人影。
倒下前,我聽到林夏對著電話大喊,說顧澤是為救念念才動手的…
再醒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色,我被送到了醫院。
全身上下如同骨頭斷了一般劇痛,我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眼睛複明開心,醫生衝了過來:
「陸先生,換腎的手術還有一個小時就開始了。」
我滿臉疑問,醫生卻遞來手術知情書:
「您的妻子林夏已經幫簽了協議。您手術風險很大,有什麼想做的就盡快去做吧!」
「捐腎?」
我不可置信地想抬頭,卻隻看見了被捐贈人的大名。
顧澤。
下麵還有林夏龍飛鳳舞的親筆簽名。
「顧澤先生喝酒喝壞了身子,林夏女士一直在找合適的腎臟。」
醫生一臉憐憫,無奈開口:
「您和顧澤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配上確實是有概率。很抱歉,您送來被下病危後,林夏女士作為您唯一的直係親屬就簽了放棄治療,還答應了器官捐獻。陸先生,我也隻是按流程辦事…」
眼下,我看著這張知情書,心底忽地絕望。
自車禍以來,我的身體狀況奇差。
我剛受了重傷,這種情況上手術台,簡直是九死一生。
可林夏為了顧澤活命,不光放棄治療,眼下還想趁我沒咽氣的時候挖出我的腎!
最毒不過婦人心!
想到這兒,被打了鎮靜劑的我氣得全身顫抖。
可眼下,隻有我自己才能救自己。
「醫生,你也知道我大概活不了了,我想給她們留封遺書。」
我滿眼都是哀求,示意將桌子上的手機遞給我:
「求你了,把我的手機給我,讓我寫幾個字就好。」
醫生很心軟,歎口氣將手機遞給了我。
我沒有絲毫猶豫,顫抖著手指給那個已經十年未聯係的電話號發去了信息:
「爸,我願意回家,求你救我,林夏要逼我給顧澤換腎…」
緊接著,我轉頭給爸爸發去了定位,附上內容“有人非法黑市器官捐獻”。
剛發送成功,病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劈頭蓋臉就是林夏的訓斥:
「快把陸川的手機搶過來!馬上就要手術了,我絕不允許顧澤的腎有一絲差錯!」
手機被林夏搶到手裏時,我已經手快地刪除了剛發的信息。
林夏翻看幾遍,確認無誤才鬆了口氣。
隨即,她也看到了醫生手裏的知情書,有些心虛開口:
「陸川,顧澤病了,現在透析已經沒用了。」
「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是你的骨血親人。你有兩個腎,隻是給他一個,這也不算什麼難事,對吧?」
林夏說得輕巧,看起來好像換個腎是多簡單的事情。
而且,她一臉理所應當,似乎覺得和往常一樣,隻要她開口我就要毫不猶豫地答應。
「腎是我自己的,你讓我強製捐獻是違法的。」
我勉強起身,眼底猩紅地看著她:
「如果我死在手術台上,你敢對陸家交代嗎?」
十年前,為了娶她,我選擇主動放棄家庭繼承權。
母親歎息我為了愛情拋棄身份,父親更是將我直接除名。
後麵的日子,為了撐著臉麵,我更是沒找過她們。
直到現在,她們連我已經眼盲了好些年都不知道。
可即便這樣,她們終究是我的親生父母。
或許是陸家讓在場人膽戰心驚,剛才遞給我手機的醫生更是想張口規勸。
誰知,林夏這個人為了顧澤卻絲毫不怕,直接找了一團破抹布塞進我嘴裏:
「陸家早就不認陸川了,完全沒必要怕他。」
「顧澤的病耽誤不得。既然陸川不想動,那我們就直接就地取腎好了。」
說罷,林夏就攛掇著主刀醫生提著手術刀朝我走來。
鎮靜劑還在藥效期,我拚盡全力躲避卻還是徒勞,腹部已然被劃出了血痕。
眼睜睜地看著刀離我越來越近,我絕望地閉上了眼。
可砰的一聲!門直接被來人踹開。
警察舉著槍,嚴肅開口:
「有人舉報這裏非法買賣器官!在場人都放下手中東西,抱頭蹲下!」